张启灵在身后轻叫一声“快!”
关皓拿出曾经干上茅山的架势往顶上爬,三步并两步,腿长手长的好歹是有点用,硬着头皮爬到了顶端,一路上都觉得后背汗毛倒竖,阴风阵阵,甚至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尸体突然变大了一点。
爬到顶上,王胖子和吴峫近距离看到了干尸,都双眼瞪大,呲牙咧嘴的表情难看。
关皓有鬼在追一样把尸体递了过去,吴峫一看宝顶构造,没有挂钩没法固定,焦头烂额的想办法:“爆炸力度全部发挥出来,必须要尸体紧紧贴着宝顶!”
黑瞎子则是看到尸体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心下一沉,意识到这玩意儿是半点儿不想等,决意马上起床感受爆炸人生了。
黑瞎子扫了眼四周,语速飞快、动作飞快地叫几人卸下了身上绑着的绳子:“把它头朝下绑在柱子上!”
吴峫和王胖子把尸体倒转,关皓扒在柱子上取下了绳子,随后黑瞎子让吴峫和胖子先下去,他和关皓给干尸来了个十八大绑,绑绳子的时候关皓就听到王胖子边往下爬边念叨:
“尾巴前辈,不管你是人还是猴子,你都已经归西了,皮囊对你来说已经没有用了,虽然哥几个拿你当炸药包是过分了一点,但是形势所迫,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们计较——”
关皓打完最后一个死结,冷不丁和干尸对上了眼,黑瞎子在关皓下面听到他喊了句:“胖爷,你他丫的别念了,它不乐意听!”
抬眼看去,那干尸身上的黑色硬皮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正一片片的下掉,关皓松了手就和黑瞎子飞速下爬,已经到了底的吴峫和胖子抬眼看去,就见那绑在柱子上的干尸正在缓慢挣扎蹭动!
张启灵背起阿宁,招呼王胖子和吴峫到了墓室角落,胖子搬了几面铜镜当成盾牌,万一炸弹威力太大,至少能阻挡一些碎石,张启灵已经手拿镜腿,时刻准备当成飞刀一样甩进干尸的肚子里引爆机关——就这哥们鲁王宫飞刀扎胖子那一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关皓和黑瞎子一落地就朝他们的方向猛冲,吴峫紧张的去看柱子上的干尸,它已经蜕皮完毕,身上的新皮竟然是古铜色的,泛着光泽,要不是嘴角的弧度几乎咧开到眼角,还真他娘的一股子罗汉金身的感觉!
好在关绍和黑眼镜绳子捆得结实,那干尸一时半会儿还真挣脱不开!
关皓和黑瞎子几乎是同时翻了个跟头,跳进了王胖子拿铜镜组成的“阵法圈”,吴峫只来得及看了一眼手表——
五分钟,离退潮还有五分钟,这么点儿时间对于引爆造成的误差可以忽略不计。
他只听得耳边胖子喊了半句:“趁它还没逃——”,几乎是同时,耳边听到一阵破风声,眼前划过一道青光!
吴峫匆匆一眼,看到张启灵神色冷酷,帅的他妈的不要命,手里的镜腿——我操?他手里怎么还拿着镜腿?!
......
眼前白光一闪,关皓分不清那一声差点震破耳膜的巨响,和一股滚烫的气浪哪个先哪个后,哑巴张真他丫的是闷声干活不说话啊,他才刚跳进来,这货ready不会喊,go都不喊吗?
一片混乱中,他只感觉到黑瞎子一把揽住他,紧紧地箍在了怀里,他也死死地环抱住黑瞎子,一只手护到了对方的后脑勺上。两个人的体重绑在一起仍然被气浪直接掀飞,被炸到三丈外。
关皓只觉得手背磕在了墙上,片刻钝痛就失去知觉,耳朵嗡嗡直响,数秒之后才感觉到眼前有光,赶忙睁开眼,入目是一片黄灰。
他和黑瞎子互相拉扯着起身,关皓庆幸自己反应还可以,把手放到了黑瞎子后脑上了,所以黑瞎子虽然后背撞上了墙,但没磕到脑袋,所以除了有点痛之外他们都没什么大事。
再一看其他人,张启灵率先咳嗽着从烟雾里跑出来,喊道:“都有没有事!”
吴峫和王胖子也从犄角旮旯里面踉踉跄跄的搀扶着出来,关皓和黑瞎子小跑过去汇合,关皓一看,胖子肩膀被碎砖削去一块皮,他看到张启灵也是暴躁骂道:“我操,你他娘的动作也太快了,至少等我们准备好了,老子要是再往边儿上挪两公分,一只手就报废了!”
关皓也是弱弱抗议:“下次动手之前啊一声?”
却见吴峫摆了摆手连说“不是不是”,还没等几人问什么不是,就见张启灵一摊手,镜腿赫然还在爪子里抓着,他说:“刚才不是我!”
关皓刹住了嘴里的话,胖子没刹住,顺口大骂:“不是你那他娘的能是谁,那劲道、那准头,不是你还能他妈的——”
“我操,那婆娘!”胖子边骂边反应过来,吴峫立时就转身去角落里找,哪还有阿宁的半点影子?
黑瞎子嗤笑一声,饶有兴趣地说:“哑巴,看样子我们都看走眼了。”吴峫看到张启灵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看样子也很难接受自己的判断出现了问题。
关皓耸耸肩,和吴峫对视一眼,说:“阿宁是个狠人。”
吴峫也是点了点头,但还是不爽的骂道:“简直他妈的影后,装傻的影后!”
张启灵皱着眉似乎是在复盘,关皓摸了摸鼻子,小声和黑瞎子耳语:
“他好像真的很介意‘判断失误’这件事。”
黑瞎子摊了摊手回复:“毕竟活了百来岁,让个小年轻耍了,多少还是有点抹不开面子?”
关皓迟疑,感觉黑瞎子可能也不爽,于是安抚道:“师傅,人总会犯错的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在我心里你还是很厉害。”
黑瞎子反应了一下,随即推了推墨镜,咧嘴一笑:“我心宽脸俊心态好,哑巴就不行了,他小心眼儿,说不定他还比我岁数——”
关皓一把捂住黑瞎子的嘴,面色镇定的对看过来的张启灵微笑。
张启灵幽幽的转过了头。
简单对话几句,几人推测阿宁应该是醒了以后又演了一段儿,或者是醒的时机比较微妙——并在那一瞬息之间决定弄死他们。
不管怎么说,狠人两字,阿宁担得。
天聊到这里,吴峫刚以“咽不下这口气,咱也得出去再说——”要结束话题,宝顶上传出了一声悠长凄凉的声音,似乎有一根什么东西在缓缓断裂。
关皓张了张嘴,干涩问道:“...不会是横梁吧?”
吴峫慢慢低下抬起的脑袋,回了一个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