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几日安定日子,陛下突然下了一道旨意,燕都上下查封有伤风化的禁书。
世子府也没有幸免于难,来府中查抄的是刑部尚书申觞,带来的人举止多轻缓。
听闻世家各府,多多少少查出一两本西厢记之类的书,可这世子府翻遍,一本禁书都没有。
对刑部侍从好像有点打击,离开时都有点恹恹。
这是申觞迫于圣旨的无奈之举,查抄完,自然要跟越钦说道几句。
且从院里竹叶飒飒,申觞抬手敲了敲门:“越钦,你竟然一本禁书都没有?不像是成婚之人。”
“谁规定成婚之人一定要看禁书?”越钦不解道。
“我是好奇,霖屿竟然没有给你塞书,毕竟在他府中搜出不少。”
“就知道你要污我名声。”
两人回头一看,霖屿正在收伞进来。
申觞有些看不惯:“大晴天的,还撑伞,也只有你。”
一人重理,一人重情,注定凑在一起就是争论不休。
霖屿就看不惯他一副高人一等的姿势:“伞就是用来遮雨遮阳的,何况你不也成天带着一把剑。”
醒山的事情,申觞也听得七七八八,这会正好有用:“连个石头都挡不住,还好意思同我的青剑相比。”
说起这事,霖屿还是引以为傲的:“我的青伞要是挡了,越钦不就没机会英雄救美。”
刹那间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越钦:“你避不开一个石头?”
越钦摸了摸额角:“情况紧急,没想那么多。”
申觞毫不犹豫道:“我就说美人误事,挨了三十鞭不长记性,被石头砸了好像也不顶用。”
“越钦,你彻底没救了。”
霖屿还是向着世子妃的,反驳一句:“也不能这么说,没世子妃,我们能看到如今世子府的绿树成荫,想必今年的夏季也是凉风习习。”
“所以说,越钦娶个世子妃还是利大于弊。”
“别说了。”越钦被他们吵得心烦,愤愤道:“你们谁能说说陛下为何突然查抄禁书?”
怕他们又扯一些旁支末节,率先提醒:“姑娘轻生一事,可不会让陛下如此?”
霖屿常在宫中走动,消息相对灵通一些:“听闻百官中,有一人花媒留宿。”
“花媒留宿?”
霖屿一笑,确实不该说这么文艺,都有些失去本真,转而解释:“就是每晚在器皿藏花一枝,哪位姬妾找到,就留宿谁的房中。”
申觞评论:“此等闺房之事,但凡有妾室的,应该都做过,除非耽误要事。”
说起这个,越钦跟一人联系起来:“户部出什么事情了?”
霖屿看了一眼申觞,忽而有些得意地道:“素山村的庄稼害病,恐怕要欠收。”
他说完还不免要补充一下:“那一处庄稼可是陛下最爱。”
申觞出言:“不是陛下最爱,而是皇后最爱,他爱屋及乌罢了。”
霖屿眼中忽而现出一个画面,笑嘻嘻道:“这户部尚书看来得带着那群姬妾下村捉虫。”
一到申觞擅长的领域,不自觉底气足了起来:“下村捉虫倒是事小,陛下今年吃不上稻米,估摸着他得下狱。”
越钦不关心户部尚书能不能下狱,只是为素山百姓捏一把汗:“百姓之事刻不容缓,霖屿,通知苗初回来。”
若说他跟申觞各站理和情,唯独越钦的立场永远是百姓。
所以,霖屿没有劝解,只是应下,便同申觞离开。
等两人走后,越钦在房中沉吟。
别人撞了南墙知道回头,可就是有人仗着被夸,又开始撞南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