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烛台的惩罚比她想象的残酷太多,她的凄厉惨叫根本控制不住。直到手上传出一股烧焦的味道,她的忍耐也到了极限,她剧烈的挣扎下,竟然将断霜手中的烛台打落,然后蜷缩到一角。
她眼睛大颗的往下掉,双手双腿都在发抖。
也不知是吓成了这样,还是痛成了这样。
“夫人,饶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断霜眸中冷意未消,一边捡地上的烛台,一边冷声唤道:“兰若按住她,等我把烛火点上,再继续。”
兰若木然的脸上闪过不忍,她将手上的鞭子放到一旁,像没有听到断霜的话一般,轻轻给潘雨薇按着肩。
“夫人,念雪办事还算妥当,她这回也得了教训,下回肯定不敢了,您就饶了她吧。”
兰若实在是不喜欢断霜。
原本夫人听她的话,还能有几分冷静。可这个断霜不知是怎么想的,总在夫人面前煽风点火,弄得夫人如今愈发凶残冷血,施虐成性。
说来她才是夫人的大丫头,可如今断霜得了势,时不时倒指使起她来了。
看着念雪发黑溃烂的手臂,惊恐发抖的样子,潘雨薇气虽是出了一些,却又生出了些许烦躁。
她年幼之时,娘亲与爹吵架,娘心情不好,便喜欢摔东西,虐打丫环。结果府中下人都惧怕娘,爹对娘更是不喜。
她那时便觉娘亲真是糊涂,夫妻之间出现问题不想办法解决,光打丫头出气,平白坏了自己名声,还将夫君推得更远。
可如今她也不知道是何时开始,她竟然变成了她最讨厌的那一种人。
她何尝不知道此举不妥,可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她才知道娘亲当时的无奈。夫妻之间表面恩爱,实则早就貌合神离。
那个她以为与她最亲近的夫君,看起来完美得找不出一丝毛病,可她却越来越清楚的知道,夫君心中没有她,一点都没有。
之前的林青霜,她还能安慰自己,不过是找来生子的物件儿。可如今晚霜院那个姓赵的,说是从外救回来的孤苦女子,无处可去,先安置在府上。
可府中客房众多,为何要专门安排一个院子给她住?还专门给她配了丫头。
晚霜,晚霜,意指何人,再清楚不过。那赵的狐媚子,与当初的林青霜长得便有七分相似,却比林青霜更柔枝嫩条,玉软香温。
可笑的是,那人还将晚霜院让人牢牢的保护起来,连她都轻易不可出入。
堂堂的提督夫人,在自家府中,却有不可涉足之地,她还有什么体统?还有什么尊严?
她除了在这院子里耍耍威风,折腾出一点动静,她还能做何?
见潘雨薇神情恍惚,站在一旁面无血色的绣娘,微微弯下身子,轻轻踮着脚,抱着小公子准备趁人不备偷偷溜出去。
往日只听传言,她一度认为是府中之人危言耸听,将善良的夫人说得凶神恶煞,今日一见方知传言非虚,夫人生气起来太可怕了。
她再没有为念雪说话的勇气,生怕夫人的怒火漫延到她身上。
可她方溜出去两步,便被一条长鞭套住腰间,她的身体不可控制的被拖了回去。
这长鞭来得又疾又猛,绣娘受了惊吓。随着她的一声尖叫,小公子便从她手中脱手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