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佳是个调皮的女孩。
至少旁人是这么说她的,好好的家里不待,要出去跟着别人住,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想要,非要跟自己过不去,跟着穷哈哈过日子。没人能理解她的想法,虽然别人也不敢当她面说这话,但是非论人,风言风语韦佳也能听得到。
不过她从来不在乎就是了。
肩上的弩箭擦着肩胛骨凿了进去,穿透了肩膀,虽然狰狞,但其实不影响经络。
韦佳疼得龇牙咧嘴,但却硬是没叫出来。
杜大夫也没见过这么要强的女娃,剪断了弩箭,拔出了箭头,抹了止血的药膏,用纱布缠起伤口:“行了,好好修养,这两个月这边胳膊不能使劲。”
“那不是没法砍柴了?”韦佳很失落。
杜大夫还以为韦佳在失落自己没法替家中分担一些事情,严肃地摇了摇头:“等你好一些吧,不然留下病根,日日痛苦。”
韦佳点点头又问:“李焦呢?”
“谁知道那小子去哪了,你不问老夫险些忘了,他还欠着老夫的诊金没给呢。”杜大夫跳了起来,急匆匆向门外走去。
天已经黑了,杜大夫昨日要李焦在今日把诊金给他交齐,但一连三个病号,这银子又得多收几两了。
匆匆来到门口,杜大夫一眼就看见了李焦正顺着街向这边走来。
“小子,诊金该付了。”杜大夫高声喊。
李焦脸色顿时一窘,银子全给妹妹了,今日太忙把这事给忘了,他笑着打哈哈:“杜老,再容我一日。”
“概不赊账。”杜大夫瞪圆了眼睛。
“咱两谁跟谁。”李焦嬉笑地胡闹,“你放心,诊金明日一定给你,只多不少。”
杜大夫还想说话,却突然看到了李焦手里提着的那被砍的到处是豁牙的绣春刀,眼神一变,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拂袖转身回了自己的摇椅上躺了下来。
李焦没注意到杜大夫的目光,见他不纠缠,送了口气,转身进了内堂找韦佳去了。
韦佳正打量着医馆,见到李焦进来,笑着说:“李大哥,你得赔我。”
“陪你?”李焦会错了意,但也很奇怪,“你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
李焦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被我挟持才受了伤。”
韦佳下意识地摆了摆手,但牵动伤口,疼得脸都变形了:“是我自己闯进来的,再说箭也不是你射的,没必要怪你。”
李焦说:“是啊,你突然跑出来给我创造一个逃出去的机会,为什么,你到底是谁?”他满脸疑惑,对眼前这位邻居家的小妹子所做的事情完全无法理解。
“我爹说你是个人才,得拉拢。”韦佳语气笃定。
“你爹?”李焦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你爹不会是……燕王吧?”
韦佳摇摇头。
李焦暗中吐了口气,事情不会如此抓马的。
却见韦佳说:“燕王是我四叔。”
李焦大吃一惊,第一反应脱口而出:“那你怎么会在来安镇?”
韦佳看到李焦吃惊,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说:“牛二曾是我爹的护卫,后来受了伤回家去了,我爹叫我去看望他,因此在来安镇住了一阵子。”
李焦望着韦佳的样貌,虽然生的漂亮,但皮肤黝黑的,手也是做惯农活的手,放到村里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民女,哪里有一点王侯之家的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