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空无一人,刘予腾却还是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我听秦纪恺说,他家之前在镇上开饭店,一年能挣十几万呢,不过,后来不知道为啥倒闭了。”
张林同闻言,疑惑地抬起头:“这和他喜欢占便宜有什么关系?”
“因为倒闭了,没有钱了。”刘予腾猜测,“所以就喜欢占便宜?”
“……”张林同越想越气,“倒闭是他父母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弄倒闭的,他凭什么占我的便宜。”
见张林同还是有些生气,刘予腾想到一个方法缓和气氛:“你有没有发现,杨何浩长得有点像……土拨鼠?”
“土拨……鼠?”
张林同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土拨鼠的模样。
刘予腾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杨何浩的长相:“他戴着圆形眼镜,脸胖胖的,有点黑,头发也不多。”
张林同把杨何浩的样子和土拨鼠一对比,虽然不能说是一模一样,但还是有几分相似之处的。
张林同笑了:“还真是。”
刘予腾也笑了:“这样心情好点了吧?”
张林同拿脚踢了一下刘予腾的屁股,一本正经地问道:“你看我白吗?”
张林同深居简出,其肌肤自然白净,然而,若与刘予腾相较,张林同的肤色则略逊一筹。
毕竟,刘予腾比张林同更甚,简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寒假期间,除了串亲戚拜年和到张林同家外,他便再无外出。
刘予腾想都没想直接说:“没有我白。”
张林同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已经想好怎么怼他了:“行,没有你白,你是北极熊。”
“……”听到张林同给他起的绰号,有些想笑,现在他也要想一个还回去,“我是北极熊,那你是什么?”
张林同看着刘予腾因为胖而显得短的脖子说道:“我脖子比你长,我是长颈鹿。”
“一个北极熊,一个长颈鹿,还有一个土拨鼠,咱们班可以开动物园了。”刘予腾说。
张林同打了个哈欠,眼里呈现泪花,揉了揉眼睛说道:“北极熊先生,该睡觉了。”
刘予腾和往常一样,脱去衣服,只剩一条内裤,这次张林同和他一样脱衣服睡觉,张林同翻身把一条腿搭在刘予腾的腿上。
刘予腾:“你能不能把腿放下去?”
张林同:“这样舒服。”
雨一整夜都没有停,自然的白噪音使张林同睡的特别舒服。
第二天放学张林同就去刘予腾给他的位置拿快递,牛奶盒大的快递盒被张林同放在桌子上。
他想着……
明天去学校和刘予腾一起开。
清晨,太阳刚刚从地平线升起,张林同与刘予腾约定早早来到教室,金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两个人的课桌上。
蓝色与粉色交织的皮筋上面粘着派大星和海绵宝宝的卡通图案,两个皮筋上面都挂着半个圆形吸铁石,一靠近便会吸在一起。
“你怎么戴手链了?”李里注意到张林同手腕上的派大星,“哪个女生给你的?”
“刘予腾。”张林同拽着那位的手,将两个手链靠近,只听“啪”的一声,手链上的吸铁石吸在了一起。
李里说:“你俩是同性恋吧,还戴手链。”
“派大星和海绵宝宝是兄弟。”张林同又说,“我看你是没有人给你手链急的。”
英语课上,张林同玩手链玩起劲了,时不时靠近刘予腾的手。
刘予腾瞥了眼张林同,问:“你是小孩吗?”
张林同得意地笑了一下:“我本来也不大。”
“咳咳。”季单思清咳一声,“某些人,自己不学别打扰人学习。”
刘予腾用腿碰了一下张林同,示意他安静一些。
张林同的注意力一直在手链上,并没有听见季单思说的话,他不解地看向刘予腾:“你踢我干嘛?”
“……”
你是真的没听见。
还是没把老单说的话当回事?
刘予腾压低声音,怕季单思听见:“单姐让你闭嘴。”
张林同又抬头看向季单思,两人眼睛对视上,他羞愧地低下了头。
季单思敲了一下黑板,示意同学们把视线转移过来,之后,张林同每次找刘予腾聊天,刘予腾都让他安静一会儿,等下课。
但是一个人真的无聊。
张林同像是死了一般的趴在桌子上,手却不老实地挑拨刘予腾的手链。
选择不理张林同的方法的确有效,让张林同安静了好一阵子。
不过不是长久之计。
张林同实在是憋不住了。
他坐起身,慢慢靠近刘予腾的耳边:“要不我们小声点聊?”
还没等张林同把话说完,一根粉笔准确地降落在他的课桌上。
“张林同!”季单思吼道,然后指向门外,“你给我出去!”
张林同先是一愣,然后缓慢的起身,拍了一下刘予腾的肩,走了出去。
季单思看着他离开,手中的粉笔已被折断。
出了门,心里像是突然有了落差感一般,上课时经常捣乱,阻止刘予腾学习。
像我这种不学无术,没有上进心还不听话的人。
刘予腾会喜欢吗……
他靠在栏杆上,清风拂过脸颊,突然后悔刚才所做的一切。
张林同走到门前,透过窗户看着刘予腾正在学习的侧脸。
心里有些愧疚。
他回头看见树叶在晃动。
起风了。
张林同伸出手感受风的温度。
在空中抓了几下,想要得到点什么。
我努力抓寻天空的颜色,一阵风吹过,只有手中的尘埃。
刘予腾就是被风带走的那一种颜色,他经过我身边,停留片刻就走了。
他应该不会留恋。
应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