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毕竟不是冷血动物。
那你呢。
你也会担心吗?
“我?”尤桑露出疑惑的表情。
蔺修竹才发现他不自觉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既已出口,他没办法也不打算收回去。
于是他定定地看着她,等一个答案。
尤桑的表情从疑惑转向苦恼,而后似是想起什么,又漫上一股难言的忧伤。
“我有点伤心。”
被抓住的衣袖下,那只手逐渐收紧,“为什么伤心?”
尤桑整个人被笼罩在一团乌云里,蔫巴巴地控诉:“因为以前也是这样。”
“你一声不吭就走掉了。”
“连再见都不愿意跟我说。”
以前?
蔺修竹诧异又不解。
以前他和她的交集少得可怜,应该说她根本就不想跟他有交集,连名字一起出现都是在媒体和粉丝的嘴里,他哪有说再见的机会?
脑海里窜过某种可能,他按着尤桑的肩膀迫使她抬起脸,眼神沉沉地问:
“我是谁?”
“嗯?”尤桑被迫从低迷情绪中剥离,努力聚焦起视线,盯着他辨认了好一会儿。
倏地眼睛一亮,兴奋得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女孩儿:“影哥哥你回来啦!”
“……”
“真不愧是尤影后。”男人脸色比发现她喝醉时还要难看,咬牙切齿,“喝醉了还能入戏!”
他深呼吸平复跌宕的心情,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那蔺修竹是谁?”
“谁”字还没说完就听到醉鬼抢答:“狗男人。”
“不对。”尤桑思忖一秒,义正言辞地补充:“是可恶的狗男人!”
“小心眼的狗男人!”
“总爱跟我作对的狗男——啊!”
醉鬼被一把扛起粗鲁地扔到了床上。
……
尤桑抱着被子醒来,喉咙火烧火燎,干得厉害。
本能驱使她下床去给自己倒水,下意识抬头望了眼窗外,天蒙蒙亮。
已经第二天早上了?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尤桑迷迷糊糊想着,余光瞥见某处,喝水的动作一滞,大脑瞬间清醒了一半。
桌上用过的杯子是谁的?
她昨晚没用过。
宴席散场已近黄昏,她给斑鸠系了红绳,看它飞走后,感觉头有点晕,就趴在桌边等蔺修竹来。
后来……
记忆里的画面一帧帧清晰,像电影胶卷开始播放。
尤桑一张脸逐渐凌乱,变僵,冻住,终于在播放到她扯着某人袖子嚷嚷狗男人的时候被一锤子砸下去,裂开了。
苍天啊!
如果这事被婧姐知道,一定会揍她的!
她出道没多久的时候,在某场饭局上喝醉过一次。第二天她断片了,婧姐目光复杂,耳提面命她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许再喝醉。
她虽然忘记发生什么,但也乖乖应下,知道经纪人是为她好,女艺人在任何场合喝醉都有风险。
昨天,大抵是终于知晓人质的下落,心里一松,就有些放纵。
可婧姐也没告诉她,她喝醉是这副鬼样子啊!
偏偏这次她没断片,难道是因为喝的酒不一样?
还不如断片呢……
尤桑瘫倒在床,绝望得像张煎饼。
对谁发疯不好偏偏是蔺修竹,这下都不用婧姐揍,她自个儿就想死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