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个侍卫接到信号姗姗来迟,打斗已经结束。
蔺修竹将被他彻底劈晕的人交给他们,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王妃被刺客打晕,肩上受了点轻伤,你们拨一队人出来,立即护送王妃回去医治。”
“那女子和剩余一刺客向西边逃窜了,其他人跟我分头追捕。”
侍卫们各自领命而去,眨眼原地就只剩两人。
蔺修竹又道:“你们先去,我将客栈再搜查一遍,随后就来。”
两人不疑有他,也朝西南向的小路开始搜寻。
他望着两人背影消失,转身进入客栈,穿过大堂,来到后院的马厩。
今夜的月不如昨夜圆,却因夜空少云,比昨夜更亮。
尤桑将过于宽大的衣袖卷好扎紧,长发也用缎带高高束起,正哼着小曲给马匹喂草料。
听见身后脚步声,她转过来,下半张脸蒙着白色纱巾,银辉流转其上,衬得眉目分外清丽。
笼罩在头顶的死亡阴霾散去,心情霎时开阔明朗,她看死对头都变得顺眼起来,甚至有了些开玩笑的兴致。
一双柳叶眼轻轻弯起,“我们现在看起来都不太像好人。”
大半夜穿着利落蒙着面巾,仿佛下一秒就要去杀人越货。
蔺修竹眉梢微挑,戏谑道:“黑白双煞?江洋大盗?”
尤桑噗嗤一笑,将手中一根马鞭丢过去,飞身上马,轻盈如燕。
坐稳后,她低眸回望,半真半假道:“那依我们的性格,很快就该分赃不均窝里讧了。”
蔺修竹抬手接住马鞭,行云流水地骑上另一匹马。
不知尤桑哪个词愉悦到了他,男人喉咙里溢出低醇的笑。
“不会。”他煞有介事道。
“为什么?”
“今天的宝贝不适合分赃,只适合共赏。”
“嗯?”尤桑疑惑地转头看他。
不期然撞进男人眼中那片皎洁月光,晃人心神。
“良辰美景,风月无边,算吗?”
相觑片刻,尤桑面不改色扭回头,“这宝贝本姑娘见多了,送你了。”
话落一挥长鞭,疾驰而去。
夜风吹遍山林,也拂过发热的耳廓。马蹄哒哒扬尘,踩着加速的心跳飞奔。
*
瑨国最北的一个村落里,新搬来了一家人。
这村子地段偏僻,跟外界少有往来,村民们自给自足,互相扶持,大多性子淳朴。
起初大家对搬来的这户人家十分好奇,只因一家几口的相貌实在出众,言谈举止也不似寻常人。
后来听说他们家世代行医,便有胆大的村民去求医。
那位中年大夫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医术却比同龄大夫更老道,药到病除不说,心地也十分善良,允许他们拿粮食和家具抵生活费。
一来二去的,村民们纷纷热情起来,哪怕没病也要凑个热闹来找大夫看病。
原本空荡荡的屋子很快堆满了东西,吃的用的一应俱全。
其中还有些小姑娘小伙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借着看病的幌子,来打探那两个俊男美女是否婚配。
大夫对谁都笑眯眯,打太极的功夫却是一流,只说还不着急。众人从他那里撬不出话,就盯上了那个小的。
小男孩才十一岁,鬼精鬼精的,对贿赂的糖来者不拒。
男的来问,就答“我姐姐有心上人了,你还是放弃吧”,女的来问,就回“我师兄有心上人了,你最好离他远点”。
要是有人问你姐姐和师兄的心上人是谁,他就得意一笑,双手背在身后,故作神秘道:“笨,这都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