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是御林军?可有认错?”
那番子激动地说道:
“错不了!错不了!卑职曾经在京营当差,见过御林军的旗号,就是那面绣着金龙的‘羽林’大旗!厂公您看,就在队伍的最前方!”
他说着,伸手指向远处,语气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激动。
魏林顺着那番子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那支黑甲骑兵的最前方,一面绣着金色盘龙的大旗迎风招展,上书一个斗大的“御林”二字,在月光照耀下闪着粼粼的光辉。
魏林一直紧绷的脸上,因为这“御林”军旗的出现,终于浮现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抹笑容在他疲惫的脸上,如同一星火光,转瞬即逝。
他一把抓住身旁那名番子的肩膀,语速飞快地说道:“不愧是兵家的重骑兵,快!快随咱家杀下城楼,接应援军!”
那番子被魏林的举动吓了一跳,但随即也反应了过来,连忙点头称是。
魏林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朝着城楼下杀去。
他身后的番子们见状,也纷纷紧随其后,一个个如同猛虎下山般,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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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门前的广场上,叛军已经被这支突如其来的黑色铁骑杀得溃不成军,如同退潮的海水般,纷纷向宫城内部溃逃。
重骑兵如同一台台精密的杀人机器,手中的马槊每一次挥舞,都能带走数条人命,在叛军中撕开一道道血肉模糊的口子。
震天的马蹄声响彻云霄,噤默的黑色铁流所过之处,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刺鼻的血腥味,宛如人间地狱一般。
为首的那名将领,胯下战马速度丝毫不减,一路冲杀,直奔魏林而来,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马蹄踏在青砖地面上,发出沉闷的轰鸣声,仿佛雷神在敲击着战鼓,震人心魄。
“吁——”战马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扬起,重重地踏在青砖地面上,溅起一阵烟尘。
只见曹骁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魏林,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下凡。
他朗声说道:“魏貂寺,御林军的支援来得还不算晚吧!”
魏林虽然心里感激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只是微微一笑,朗声道:
“兵家来得正是时候,再晚一步,咱家这条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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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饭桶!”
未九货栈内,价值连城的古董摆件被李幕生砸了个稀烂,吓得周围的仆人们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站在他面前的女子,一身黑色夜行衣紧紧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她的脸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寒星般的眸子,冰冷而锐利。
尽管刻意隐藏了身形,但从她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杀伐之气,以及那股尚未散去的血腥味。
这是李幕生的心腹战仆,名为影十三。
影十三低着头,任凭李幕生的怒火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在自己身上,一言不发。
她知道,这个时候任何辩解都是徒劳的,唯有等主子息怒之后,再做打算。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失败?!”李幕生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影十三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道。
影十三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回禀主上,原本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我们本来已经顶住了执事厂的进攻,可是……”
“可是什么?!快说!”
影十三踉跄几步,稳住身形后,低声道:
“结果……不知从哪里杀出来一支重骑兵,人数虽少,但个个骁勇善战,将我们的人马杀得溃散……”
影十三低着头不敢言语,只是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整个人都贴进地缝里。
李幕生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原本以为,只要控制住皇城,那少年天子便会束手就擒,没想到竟功亏一篑。
“系统,现在是什么情况?”李幕生在心中问道。
叮!宿主,根据最新情报分析,原计划已失败,北靖王入京勤王路线已不可用。
宿主当前处境极其危险,建议立即撤离京师。系统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李幕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和不安。
他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猛地转身,对着影十三沉声下令:“传令下去,所有人立即收拾东西,半个时辰后,随我离开!”
李幕生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逐渐暗淡的天色,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魏林……曹骁……”
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名字,心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要将这两个名字焚烧殆尽。
这股仇恨,源于功败垂成的屈辱,更源于对未来的担忧和恐惧。
他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定要让这两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们给我等着,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你们好好算!”
京师的清晨,依旧和往常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而,在未九货栈的后院,却有一队人马正在悄然集结。
他们身穿素色劲装,腰佩利刃,一个个行动迅速,沉默无声,仿佛一群幽灵般,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幕生坐在在队伍的中间的马车里,他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京师,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恨。
“再见了,京师。”他在心中默默告别。
“待我卷土重来之日,便是尔等血流成河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