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楚安然那绝丽香艳的玉容微微一动,随后笑了一笑。
张道尘走出门去,见天上晴空万里,晴朗的蓝天如同倾湖一样,心中方才的悲伤消去大半。
他吟道:“寻道十二载,孤身入泥丸;回首顾余音,泪落满寒衫。”
尘缘已了,倒也是时候接着走自己的修道之旅了。
只是忽然在这时,张道尘却是迎面撞上一人。
那人是个白发苍苍、长须灰袍的老头,看上去并不引人注目。
那老者身上衣服破破烂烂,一眼望去,竟有不下于十几处的补丁,显然其人条件并不很好。
破破烂烂、脏脏兮兮的衣衫更印证着老者的衰老与腐朽,只是这腰背还算硬实,身材还算高大。
“你是……旺叔?旺叔,真的是你吗?”
眼前这老头的身影与记忆重合,让张道尘猛然回忆起了过去念书的点点滴滴。
那老头闻言,猛然抬起头来。张道尘这才注意到,陪同自己从小到大成长的旺叔已是瞎了。
旺叔微微抬头,脸上的肌肉一阵颤抖,片刻后才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难道是……阿尘么?还是我幻听了?”
张道尘即刻越步上前,疾声激动道:“是我,旺叔,你没有幻听,我就是张道尘。”
旺叔此时摇了摇头,看上去并不相信张道尘。
“当年张家满门遭夷,是我替张家人收拾后事,十几年以来,也是我日日供奉张家灵位,张道尘在十几年前便被关入了监狱大牢,纵使不死,也不可能在这儿。”
张道尘闻言,顿时泪作倾盆。只得耐下性子向旺叔证明自己确实是张道尘。
旺叔开始还不信,直到他说出一桩又一桩只有张家内人才知道的封尘往事后,这才相信。
“阿尘,真的是你!你……你还活着?可为何直到现在才回见家门?”
张道尘耐下性子,向旺叔解释这些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
谷内剑囚、初窥仙门、道书大会、受人赏识、水陆法会……
这一桩桩一件件说了出来,倒是让旺叔开了一波眼界。
便是连楚安然也觉得颇为惊异,如果照他这么说,他自入道以来,无时无刻不在生死两关前盘旋。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道消身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这些年来倒是让阿尘吃苦了。”
张道尘稍微苦笑,刚想回应,又听那旺叔急切说道:“阿尘,快…快…快去救你堂兄,你堂兄有危险了。”
闻言,张道尘也是一怔,自己何来一个堂兄?
旺叔则缓声道:“你那堂兄,名叫做张烊,乃是大魏国恭亲王的义子,他勇力过人,因炼魔降怪、开疆扩土、平定叛乱有功,得到圣上的赏识,后来……”
他稍稍停顿,又道:“后来张家遭到夷灭,你那堂兄因为功劳在身,没有被针对,只是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勃然大怒,便成了反贼,驻扎在滚莽山,成了此山山主。”
“再后来朝廷派兵围剿,可是你这堂兄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他本是军旅出身,招兵买马、重操旧部之后,反而累次让朝廷吃了大亏。”
旺叔又补充道:“我前几年在这张家宅院里面看守着张家历代列祖列宗的灵位,后来因生活所迫,被迫上了滚莽山,从此便照顾张烊,对上面的情况比较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