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有了钱,陈选生仿佛连走路都轻快许多。
一路回到县城,早先约好的大爷也在约定的地点等候了,见陈选生到,不由催促道:“小伙子,你来的也忒晚了吧?还好老头子我有耐心。”
见状,陈选生笑容满面的递上早前准备好赔礼。
捏过手中的毛票,大爷也在没办法维持脸上的不耐烦了,现场演绎了一回京剧般的变脸。
陈选生飞快坐上驴车,对于大爷的反应一点不意外。
早先和大爷约定好的报酬是一毛钱,而刚才他递过去的却是两毛钱,怪不得大爷当场增加了增值服务。
回去的速度依旧要比过来时快,没一会儿陈选生便下了车,走一会儿,就依稀能看到衡水大队的景色了。
回到家中,这会儿队员们还没下工。
待了一会儿,陈选生还是闲不住,想到竹书包上还有不少栗子,而前世糖炒栗子那滋味,陈选生就飞快行动起来。
正巧,孩子们这会儿也回到来。
见小叔/爸爸在捣鼓着栗子,他们都感觉有趣,就上前学着陈选生,笨拙笨拙的拨着栗子的外壳,时不时还被刺到手指发出呜呜的吸气声。
没一会儿孩子们的耐心就耗尽了,不过这也正常,陈选生也没强求,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小落月竟然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可能因为过去的经历,尽管家中小孩中陈落月年纪最小,但她的性子确实最坚韧的。
做一件事往往能从头跟到尾。
就像打猪草,陈狗儿几兄弟往往都是开头打的飞快,然后没一会儿就跑去玩了,或者做其他事,直到快黄昏的时候,才有赶工似的将剩下的工作补齐。
而陈落月则不然,单纯论效率的话,她是拍马都不及陈狗儿几个哥哥的,但最后往往却是陈落月先一步完成自己的工作。
“爸爸,你看这是我拨的,多好看啊,一会儿煮熟了你吃这颗。”
没一会儿陈落月就手捧着个拨好的栗子,像邀功似的往陈选生面前凑。
陈选生也很给面子似的将那颗栗子接过来,张大嘴像是很吃惊一般,随后又笑眯眯说道:“好,那我可就要试试咱宝贝女儿手艺了。”
两父女说着话,没一会儿就把那一书包的栗子拨的干干净净。
回到厨房,陈选生干净利落就调好了糖水,等栗子煮的半熟的时候在将其倒进去,用铲子不断小心的翻转,没一会儿就有浓郁的甜味透过橱窗飘到屋外。
“好甜啊。”
屋外,不知何时已经聚拢了十几个小孩。
他们大多面黄肌瘦,衣服上也布满补丁。
这是这个年代孩子们的基本特征。
虽然衡水大队上没有饿死人的情况,但吃不饱,忍饥挨饿却是常有的事。
特别是糖,那更是许多人家一年都无法品尝的味道。
尽管孩子们竭力克制自己的动静,但还是引起了陈选生的注意,这时陈狗儿的声音从屋外响起:“馋嘴儿,你们怎么在这?”
这个年代都流行起小名,喊小名,据说是越贱的小名越好养活,特别是前些年才大家才经历了过大旱之灾,所以十些年大队出生的小孩都伴随着个小名。
就像陈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