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风喝了口酒,徐徐道来。
“一个摘星楼,朝廷拨款就多达五十万两银子,那我问郑少爷,皇帝的地下寝宫修建,又是多少银子呢?”
郑威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
皇帝的陵墓已经修了二十多年了,拨款早就破了千万两白银,是大魏朝最大的工程。
他只稍微伸手一抓,估计就能抓个几十万两银子出来。
他从摘星楼拿走了五万两,迄今为止,也就只有襄阳侯知晓了此事,说明,他办事足够隐秘。
“郑少爷这么聪明,但目光还是太短浅了。”李随风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不说这个了,咱们喝酒,看,新来了的头牌,真够漂亮,郑少爷要是喜欢,今晚就带回去吧。”
郑威的心思已经飞走了。
美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从皇陵那里搞银子。
只要有了钱,要多少美人还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忽然,他眼睛一亮,主意来了。
他大口喝下一壶酒,哈哈大笑,然后伸手拍了拍李随风的脸:“襄阳侯还真是个人才,我交你这个朋友了!”
李随风觉得屈辱极了。
他一个侯爷,居然被这厮拍脸,尊严都被踏在脚底了。
但他还是得挤出笑容:“那就多谢郑少爷抬举了。”
郑威迫不及待想去办事,可是酒喝多了,一个转身,踉跄摔在地上。
李随风大呼活该。
“姓李的,你瞎了!”郑威怒声道,“没看到本少爷摔了吗,赶紧来扶一把,把我哄高兴了,以后有你襄阳侯府飞黄腾达的时候!”
李随风深吸一口。
他忍着。
他把郑威扶起来,送进了马车,挥了挥手,等马车走远了,狠狠呸了一声。
隔了两天,就传来消息,淑妃娘娘要去皇陵为一个太妃上香,带了不少人前去。
“等着吧。”李知月笑着开口,“等他们有所动作,爹再写折子上报,这事情就稳了。”
摘星楼这点蝇头小利,皇帝懒得管。
但动了皇上的蛋糕,影响了皇陵修建,皇上难道还会坐视不理?
接下来静心等就是了。
李知月正好得了闲,准备去城外的庄子上转一转。
她看过账目,侯府有上千亩的田地,但收成极差,别人一亩地能收两百斤粟米,而侯府那些地亩产却不到一百斤,实在是太低了。
难得有时间,她得去瞧瞧,到底是人有问题,还是地有问题,该处理就得赶紧处理掉。
由季来之驾车,李知月带上墨玉,一同去京郊。
如今已经是夏末初秋的天气了,京城秋天来得早,许多怕冷的树已经开始掉叶子,一路过去,黄叶纷飞。
第一个庄子最大,占地五百多亩,是李家曾高祖入仕途之后,置的第一块地,也是李家最老的祖地。
马车一停下,庄子里的管事就赶紧上来迎接。
李知月随口问了收成的事。
“确实一亩地只能收八十斤粟米。”管事叹了口气,“老奴也想了很多法子提升土地的肥力,但根本不行……这地当年买的时候,估计就被人坑了,根本就不是什么良田,大概就是个中等地,种着种着,越来越贫瘠,原先还能种稻子,后来稻子不长谷,就改种粟了,再过几年,怕是粟也长不出来了……”
李知月去地里看了看。
确实,这片土地格外贫瘠,而且地势也不好,不下雨的时候干死,下雨的时候涝死,难怪一点收成也没有。
也难怪这管事穿的如此破烂,这是因为真的一点油水都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