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刺史,我们需要一个解释,需要一个说法!”
一阵喧闹之后,菊厂老总作为领头人站了出来,看着沙瑞金,面色很是不善!
贪污行贿?他们这些老总创业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安上这种名号。
凭他们的身份,凭他们的能力,凭他们的背景,到哪吃不开啊?至于贪污受贿吗?
再说了,汉东省有江天坐镇,就算他们敢送,也得有人敢收啊!
都说商人言利,只要有足够了利润,能把自己卖上绞刑台。
所以一些企业才会为了获得足够的利润,去尝试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行贿,去腐化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干部。
但是有些事情,能做不能说,一旦认了行贿这个名号,对于企业的名誉可以说是毁灭性的,甚至从今往后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毕竟名声在外,就算是从来没贪过的人,在听到这个名头之后,也会想方设法捞点好处。
你看看,你一个行贿的企业,为啥给别人行贿不给我行贿?是看不起我们吗?
正因为此,这些老总才这么生气,就连菊厂老总都坐不住了。
面对众老总的质问,沙瑞金心中愈发气愤,他同情这些被江天压榨的老总,可这些老总倒好,死鸭子嘴硬是吧?
砰!
沙瑞金把银行流水重重地拍在了桌上,冷笑道:
“装,还跟我装是吧?”
“江天收受贿赂的证明就在这里,行贿的账户都是你们公司的官方账户!物证就在这里!”
“看在你们是被江天强迫的份上,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谁主动承认,我就先饶过谁,不追究他们的责任!”
“但要是执迷不悟,被我点到,那该罚多少钱罚多少钱,该坐几年牢坐几年牢!”
沙瑞金的声音很大,气势很足,压得各个老总都有些心惊胆战起来。
自己不会真的行贿了吧?
不对啊?真要行贿了自己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何况这可是汉东省,在江天的眼皮子底下,谁敢行贿?还是给江天亲自行贿?
最重要的是,谁家行贿用的是公司的账户啊?生怕人发现不了还是怎么着?
众老总互相交换着眼神,足足沉默了半晌,这才有人迟疑地开口道:
“我刚到汉东的时候,的确因为人生地不熟,给祁厅长递过二十万,但是祁厅长转手就上交给了江天刺史,直到后来我们安定下来之后,江天刺史亲自给我们把钱退回来,除了这件事之外再没行过贿。”
“我也是,有次麻烦江天刺史来厂里维修机器,修好之后想给他一笔维修费,都是按照行情来的,也没有多给,但是江天刺史坚决不收,说自己是为人民服务!”
“就是,别说江天刺史了,整个汉东省的干部,个个都是清正廉洁,有理想有能力的好干部,沙刺史,你该不会是弄错了吧?”
听着这些老总们变着法子吹捧江天,以及汉东省的这些高层,沙瑞金都快要气炸了。
他实在想不到,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够颠倒黑白,睁着眼睛说瞎话,江天有没有贪污,你们有没有行贿,心里都没点数吗?
沙瑞金余光一瞥,发现汉东省的高层,特别是领头的李达康和高育良,脸上都写满了与有荣焉。
再看祁同伟,双臂抱胸坐在一旁,低着头浑身不住地颤抖,就差一点都能笑出声来。
其他汉东高层虽不至于这么夸张,但也都有样学样,显然都认定了这群老总说的是真话,觉得江天没有贪腐。
真是可笑!
这世上的事情,真的假不了,假的他真不了!
就算江天和这些老总狼狈为奸,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改变不了江天贪污受贿的事实!
“我本来想给某些人留个体面,让他们自己承认错误,但是看现在这副模样,你们是贼心不死啊!”
沙瑞金敲了敲拍出的账单,目光锐利,死死地的盯着面前的这群老总,想要从里面挑一个软柿子。
就算这群老总铁了心的不知悔改,沙瑞金也不可能把这些企业全换掉,不然汉东的天肯定会乱。
但是杀一两只鸡来儆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是老总们可不这么觉得,他们本来就没有做错,还被沙瑞金当犯人一样盯着,这谁能受得了?
菊厂的老总更是往椅背上一靠,不耐烦道:
“沙刺史要是真有什么证据,就直接拿出来吧,该抓谁抓谁,别在这咋咋呼呼,大家都很忙的。”
亏他们还在这等了五个多小时,这要换成江天,连开会带签协议,半个小时就忙完了!
“好,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沙瑞金看着菊厂老总,心里一横,对着账单便念了起来:
“今年六月十八号上午十点二十三分,菊厂向江天汉东银行的账户转账四十七万八千六百五十元。”
“今年五月十八号上午十点四十二分,菊厂向江天汉东银行的账户转账四十六万五千五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