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问再睁开眼睛,只觉得喘不上气,似乎是长剑破坏心肺的后遗症。
这一次没有躺在纸扎的屋子里,破旧的木床嘎吱作响,白墙腐朽,纱帐飞舞,雨水噼里啪啦,白雾顺着窗口飘散进来。
张不问脑袋微转,随即就看到纤细的手拎着织毛衣般粗细的铁砧直接插入头皮,钻心的疼痛遍布全身。
“嘿,别动。”
麻布素衣里的清瘦女人温柔地按住张不问肩膀,小小举动弄得他骨头咔咔作响:
“再疼也要忍着,想不想喝水,肚子饿不饿?娘去给你拿。”
眼前留有些许皱纹的中年女人就是张不问的生母,虽步入中年,但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一种温文尔雅,只可远观的冷峻气质。
在上一世短视频对女性颜值的笼统概括中,这绝对属于恐怖班主任类型。
“还行...娘,抱歉,我不该去河边的...”
“没事,都过去了,哎呀,怎么还是没有心跳...”母亲在张不问脖颈处摸了摸,将手掌最后一个铁针插入张不问头皮后就起身离开:
“我得再去找找刘瘸子问问,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呐。”
张不问小声问道:
“娘,我这是怎么了?”
母亲将家中仅存的苞谷,梅子和些许铜币手伸进包裹:
“你呀你,被马家那死小孩儿化作的水猴子看上了,若不是为娘去请找刘瘸子求了这黑剑用煞气吓猴子,你还真不一定能招魂成功,顺利走出那纸屋。”
“只是这一直没呼吸心跳,说明还有魂没回来,我再去问问他,你就在这好好做针灸,娘特意从老刘家学来的,可以稳固身体里的残魂。”
“嗯。”
看着母亲带上要支付的报酬走出门去,张不问依旧一动不动躺在床上。
倒不是因为有多孝顺,而是他打心里惧怕这身为母亲的女人。
从张家开始死人到父亲溺死,他都没见过母亲流露悲伤情绪,有次半夜守灵还看到她跪在棺材边咯咯傻笑。
张不问自幼有哮喘,她从不过问,这次却意外地好说话,甚至关心他。
有鬼!
整个村子都怪怪的!
张不问不敢再乱想,他赶紧闭眼回想那长剑如流星划过夜空的梦境,不出意外,这梦境就是自己的金手指。
Emmmm...
张不问有些沉默。
没有面板,没有提示,没有升级体系...
咋用啊?
在母亲眼中,他是招魂回来后自己走出纸屋的,而自己看到的却是位黑衣青年,他腰间挂有的玉牌格外醒目。
翁仲这个词在前世家喻户晓,他的样貌常被制作成玉佩。和钟馗,神荼郁垒这样的门贴一般,是挡灾的角色。
“翁仲——挡灾——翁仲——双生!”
张不问朝着天花板喊了声,脑中没有任何反应,就在他认为打开方式不对时,手里的剑忽然砰砰震动起来。
“嘶!”
张不问一下子坐起身,他好端端地躺着,忽然有了一种落枕的感觉,下意识伸手按了按针头,很快他就摸到一个硬块状的玩意堵在里面。
张不问解开枕套伸手进荞麦壳中一阵倒腾,随后一个浑身插着银针,血淋淋的草人娃娃就这样出现在张不问眼前。
“这是...”
新生回魂,母亲特意给自己换了新的床单被褥去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