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双青灰色手按住张不问脖颈和脑袋,只是个简单的动作,但手触摸肌肤的瞬间,内脏就像灌了铅块般无法动弹。
“来啦!来啦!马家十代人的天道中落总算要在今天结果了。”
村南边的院坝里头,几个老人拄着拐杖围坐在一白瓷缸前,观望里头积攒一夜的雨水。
“咱这样做...真的好吗?”
一老妇人接连叹气:
“当初张大娘子嫁过来,村里的商货,还有些城里才有的药草都是她提携的...”
“那是她该做的!我家阿桂病魔缠身,她城里来的大夫夸下海口却没救得了人,这代价不该他儿子来还?”
马家老爷子正义愤填膺,边上胡家老头却冷哼一声:
“骗骗其他人就好,我可是内行人,你老婆就是普通咳嗽,张家女人开了药方的,是你自己赌钱输了没买药吧...
再说回来,当初那妮子来村里时水得很,你想纳人为情妇,结果人反手嫁了个乡村野夫,给你丢脸了?”
马老爷子说不出话来了,边上一老太婆见他吃瘪瞬间怒上眉梢,掐着毛老头脖子扭打起来,嘴里嚷嚷不停:
“原来姐姐得的不是绝症,你这好赌的畜生。”
“你打我干嘛,那女人不给村子带来晦气你姐姐会生病?”
早年间的江南村大家都是给熟人相互说媒,姐妹同嫁一人很正常。
众人见状也不阻拦,只是呵呵一笑,就看着那疯婆子啃掉马家老爷一根手指。
“这些娃娃咋处理?”
“还能咋处理?等瘸子看到先生命没了肯定活不了,反正我无所谓,女人身上日下来的肉而已,我还有很多。”
马老爷故意说着这话,期间看了胡三爷爷一眼,表情很是得意。
“行了,先生命来了。”
嘟囔一声,众人凑得更近些,只见白瓷缸中水位高涨,渐渐有白雾升腾,点点星光映衬于水中。
慧根,气运,风度,德育...命格所携带的所有好处在面前浮现。
“十鬼呢?先生命有十鬼护体,鬼呢?”
“别急,再等等,说不定在后头,等娃娃们再加把劲。”
老人们围坐在一起,流着口水看向瓷碗。
“......”
“......”
张不问躺着,就在脖颈快要被掐断的时候,一股清流猛然从心头流过。
那团水很凉,但对比置身寒冬的身体却格外温暖,在一瞬间内融化了身躯之上的风雪。
恍惚间,她看到母亲坐在床头一针一线缝着草人娃娃放在他的枕头里,再将黑色铁剑插入他的胸口,将其钉在八仙桌上:
“不问,娘能给你的,都给你了。不能帮的,也都挡下来了。”
“接下来的路,只能靠你自己啦。”
“江南水扬远溜溜,小桥流水炊烟袅~~”
母亲摸着他的脸哼着小曲,回魂前的一幕幕在眼前消散...
张不问忽然感到一只毛茸茸的手按住他的手腕,伴随着奇怪力量发动,“锵”的一声巨响,黑色剑身出现在所有人眼中。
第一次,张不问拔出了这把母亲再三警告,不能出鞘的长剑。
“若无十万岁,作甚世间人。”
屋外,翁仲放下敲窗户的手摇头叹息:
“那把剑...要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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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稍微晚了些,修改了好几次,明天恢复早上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