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我不知道应该去做什么,也不想知道。”
如果不是它的话,谁又能想到这里藏着一位只想要躺平的格拉默铁骑呢?
“我只想静静的坐在这里,或者躺在院内的老头乐上安逸的度过每一天。”
“直到名为死亡的那一天来到我的面前,向我伸出手,引我走向...他们所在的世界。”
说到最后,伊灸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至于原因...
自然是因为即便已经到了现在他也依旧没想好该怎么去面对那些死在他手中的人了。
共和国的人民是无辜的。
帝国的铁骑也是无辜的。
可是他们死了,死在了他的手里。
经历了这一切的他,又怎么可能不心生愧疚呢?
...与这两个群体相比,什么弑君、亲手掀翻两代议会的罪行却是逐渐渺小了。
伊灸是真的不在乎那位女皇,还有那些死在他手里的议员们。
只因为他们该死,也必须要死。
直到现在,他也依旧这么认为。
所以,他不会对那些人心怀愧疚。
“那你为什么选择了加入?”
坐在他身旁的女孩停下了自己那原本还在不停晃荡的双腿,再一次回过头,问出了这个她心中已有答案的问题。
为什么明知故问?
因为她想让他亲口说出这个答案。
“因为我看到了你。”
伊灸闭目,深呼吸,如实回答。
“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这台火萤IV型是帝国流失在外的产物。”
“但是仔细想想...就算萨姆真的遗失了,那些没有经历过基因改造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如此的明目张胆呢?”
能藏就藏,这才是‘小偷’应该去做的事情。
而不是像那时那般大大方方的穿出来,站在自己的面前。
所以,想明白了这一点的伊灸就在短暂的思考后将‘里面的人不是自己的同胞’这个想法给否定了。
萨姆是他们的医疗舱,所以他们才‘只能’待在里面,尽可能的让自己那如同飞蛾般短暂的生命延续下去。
这一点他很清楚。
“之后,离开了萨姆的你所展露出来的容貌、发色、还有瞳孔也是证明了这一点。”
他不想在看到自己的同胞逝去了。
即便他只需要转身就能将这一幕拒之门外,让自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可就像伊灸曾经想过的。
他杀的人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是啊,他的确没有治愈失熵症的那个能力没错。
但相对的,他也可以让她在病情不会继续加重的情况下离开萨姆,以自己的双脚来丈量这片土地。
伊灸有这个能力。
虽然这个能力...是用数以万计的生命换来的。
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原因很简单,前面也已经说过了。
在他看来,有能力去救却选择了不救,这种行为与谋杀无异。
“所以我加入了。”
说罢,伊灸就再一次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
短暂的沉默过后,伊灸再度开口。
“谢谢。”
听闻少年道谢的流萤只是眨了眨眼,似乎是在疑惑他为什么要和自己道谢:“嗯?”
“谢谢你还活着...”
他抽动了几下嘴角,对她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
“谢谢你在听完了那一切之后依旧选择了相信。”
格拉默的罪人长叹着,抬头望向天空。
‘同样,也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赎罪的机会。’
即便这只是属于他的自以为是...
他也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