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临近中午。白晓平与纳巍正在海岸临时维护点穿戴潜水服。至于那些哥庭斯的人，现在已经不是他们要考虑的了。

“以前去过水下吗？”纳巍问道，虽然他知道白晓平此前的记录里并没有水下经历。

“没有，以前挺想去的，但是后来发生变故，就没有机会了。”白晓平没有把自己经历过那次梦境和变故之后对深海的恐惧说出来的打算，尽管他想过这样做是不是可能会对自己这种“症状”更好点。

“因为那次机械体叛变吗？”纳巍问道。

“也许是吧。”白晓平给出了这个模糊的回答，他明白并不单单是因为那次事件，而是那次前后一系列被某种线索串联的经历。

“那么，下去之后，我在前面，你紧跟在后面。我们按照格点仪路线超异常信号发现地点行进，发现异常就彼此告知。”纳巍说完，准备先行下水，白晓平紧随其后。

由于没有船艇帮助他们直接从异常信号来源处下水调查，因此他们必须走过五百多米的浅水区。机械体的潜水服较为轻便，因此身穿普通潜水服的白晓平不得不较为卖力地跟在纳巍后面。

在趟过较为浑浊的滩后浅水区域后，两人眼前开始展现较为清晰和立体的水下场景。在光线照射下，稀疏的珊瑚在底层水流作用下像是在随风而动，少量的鱼群在这珊瑚周围以及海底沙地上游动着。几处怪石散布在沙地上，那应该是外表死亡且饱受泥沙折磨的珊瑚礁的残骸。与白晓平在书中见过的历史上的海洋世界大为不同，这是一片荒寂的海底世界，荒寂地如同他再往前走二三十米，仿佛就将到达海底存在的某种空无一物的地狱的入口。

然而，也因为海底的荒寂，让白晓平和纳巍的调查难度大大降低。他们开始不急不缓地于沙地上行走，可见范围内，闪动的波纹铺在他们身上以及周边的海低。大型海洋生物已成了昔日幻影，传说中的海中魔怪似是前人的玩笑，这里极其有限的生态系统早已无力支撑起这些巨兽的存在。

再行进了四百多米后，他们到达了异常信号标记点。期间，他们只遇到了零星的几条游鱼，以及一些埋伏在沙地里等待猎物的文昌鱼、月鳢等。这里光线明显变得更暗了些，没有之前那种虽然荒寂但是开阔的感觉，而多了压抑之感，即使这里的水深还未满百米。

“即使是常年捕捞的北部海岸，海底的世界都要比这里丰富。”纳巍一面感叹道，一面低头四处寻找以发现可能存在的线索。

“你去过北部海岸吗？”白晓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