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上了一所普通二本,每天浑浑噩噩的过日子,直到……
“学姐,你知道宿舍楼在哪儿吗?”
夏末的蝉鸣拨开斑驳的树影,让阳光洒在了少年微微泛红的脸上。
他一头卷毛,点了点我的肩膀。
“往前走,再左拐。”
“哦,好,谢谢。”
他嘴角微挑,这一挑便挑起了青春里那理智的狂热、不羁的流浪……
“向阳,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
“你得有追求……”
“要你管。”
大三开学时认识的卷毛已经可以毫无顾忌的和我聊天,他叫陈最,是个摄影爱好者。
“暑假我们一起去XZ吧!孟知雨和王砚舟也去。”
孟知雨和王砚舟是美术生,也是上大三的时候认识的。
“再说吧……”
他点点头,若有所思。
“走吧,向阳。”
孟知雨和其他两个男生站在校门口朝我挥了挥手。
暑假的前一天,我做出最终的决定——和他们一起聆听高原的信仰。
马蹄声起,是少年的张扬;经幡飘动,是山川在祈祷。
伴随薄雾与群山,我们不久便到了巴松措。
“哇哦,这里好适合写生。”王砚舟一头黄毛被高原的风揉的乱糟糟的。
“向阳,快给我拍照!”孟知雨拉着我。
我也开始惊叹于天地的壮阔,看着远山,我想起了春山村……
陈最拿起相机快速的按着快门。
下午的太阳斜照着群山,也温柔的抚摸着少年少女的脸。
傍晚,我们离开了平静的湖,开启了下一站——感受旷野的风。
我戴上耳机,《Ferrari》的旋律伴随着流动的云与汽车一同驶向了旷野……
我们在路边停了车,在海拔三千多的空旷原野上追逐肆虐的风,笑着、喊着,让发丝跟随我们的脚步飞舞,旋转、奔跑……是许久未有的发泄,是从未释放的天性。
孟知雨和王砚舟兴奋的拿出纸笔进入了他们的世界,我和陈最坐在石块上。
斜阳照着少年的半张脸,金色的流光顺着他的轮廓流向山壑深处。
“向阳,我想环游世界。”
“呵。”
“真的,不过我想先环游中国。”
“哦。”
“你要一起吗?”
陈最的眼神真挚而清澈,就像高原的雪、巴松措的湖水。
“好……”
他震惊的瞪大眼睛,显然是没想到我会答应。
旅行的最后一天晚上,我们入住了一家客栈,我和孟知雨住一间,陈最和王砚舟住一间。
晚饭时,陈最给了我们每人一张XZ明信片,我们还没看,菜就上来了,于是它就一直待在了我的书包里,直到回到宿舍,我在收拾书包时发现了它,上面清楚的写着:
阿却拉噶(藏文)。
大四开学后,我和陈最在一起了,谁都没有当面说“我喜欢你”或是“我们交往吧”,他就像是已经知晓了我的答复,慢慢的靠近我,注视我的眼睛,牵起我的手,相拥,接吻。
我们的爱并没有显得那么轰轰烈烈,却在每一次触碰时都迸发出了火花……
22岁那一年夏天,我毕业了,陈最决定休学一年,于是我们便开始了旅行。
随着风,顺着水,我们想到哪就去哪,他说这是在追逐青春的脚步,满足心里的向往。
我们聆听过梧桐的絮语,赤脚走在被晚霞淹没的海滩,在雪山之巅欢呼,在江面上撑船……
我似乎短暂的忘却了过去的种种不好,像醉酒的人看着模糊的世界,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向阳,这里是我老家。”
“我以前一直以为每个人的老家都是农村,现在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我突然想起了我曾住的那个城市。
“汽车尾气吸多了,总想闻闻大自然新鲜的空气。”
“怪不得你那么喜欢拍自然风景。”
“我明明拍你拍的最多。”
“什么?!我不是不让你拍吗,我不上相啊!”
“我觉得挺好看的。你不相信我的技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