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是流动的现象，是因为各种原因所引起的。但通常，都是热气上升冷气下降导致，互相填补才有风的诞生。当然，实际上也不仅如此，但基本上是这样。”

“虽说《四季书》之中，是按照四季来划分风，但你若只是知道风就是这么划分的，那便浅了。”

“我辈修士，领悟大道，参悟天地，所追寻的，不就是天地万物之本质，此方世界之大道吗？”

说到这里，许诺看向最开始向自己发难的那名守旧派的女长老，厉声道：“那么请问，风的本质是什么？”

女长老不知为什么，都没想过明明是自己来考核新弟子，现在为什么新弟子向自己发问，而且自己还有一种熟悉的战战兢兢的感觉。

“是……是……是借外力！风自身威能有限，所依靠者皆为外力！对不对？”

许诺看了一眼女长老，很是失望。

难怪在我师父的私密日记里没有你，你确实不行啊！

许诺又将目光投向了守旧派那边第二个站出来的长老。

“你来回答，风的本质是什么？”

“我？啊……这个……”

明明那个长老可以不用回答，但不知为什么这一刻让他有些脸红心跳，甚至还有点儿没复习就奔赴考场的慌张。

“风不是流动现象吗？那就是流动，不断地流动，不断地变化，这便是风的本质！”

许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然而，就是这一叹，让那名长老几乎道心崩溃。

我想错了吗？

难道不是流动？

可不是流动那又是什么？

师父肯定讲过的，我仔细想想，我一定能想起来。

许诺估计这些人也都答不上来，便直接公布答案。

“风的本质，是——均衡！”

听到这两个字的一瞬间，很多人眼中都疑惑甚至是迷茫了一下。

风的本质，怎么会是均衡？

明明风才是最不均衡的东西啊！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而风，便是行天之道。所以四季变化周而复始，一如大地滋养万物可万物又重归大地。是因为一切都在朝着均衡的方向发展，而这种发展，便是风在推动。”

“风是均衡，那风所处的环境，便是不均衡。也正是因为不均衡，所以才会有风，让一切变得均衡。”

“唯有均衡才能扭转不均衡；也唯有不均衡，才能缔造均衡。”

“我们所修所悟从来都不是一行一属一法一符。”

“是道。是此方世界的真谛。是对于天地之间最本质的理解与参悟。”

“修仙者修道，得道者成仙。若不知道，又如何修道？”

“诸位，明白了吗？”

许诺一番话结束，大殿之中是冗长的宁静。

似乎每个人都在心里思考着什么。

多少人众人研究法术，研究符箓，研究丹药，研究炼器御物。

可修仙本就是对“道”的追求。

一开始踌躇满志，决心攀登向上，可庸碌蹉跎，最后终究是被沿途的风景美丽所吸引，乱花渐欲迷人眼，不曾记起心中路。

这一刻，刚刚那名被许诺问得尴尬无比的女长老，忽然感觉到下腹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震。

有不少长老，感觉到自己蹉跎半生，似乎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了曾经的种种不作为，伤心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