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月露出迷茫的神色,望着卫澜倾,似乎很是不解:“娘娘在说什么?”
卫澜倾微微侧头,盯着她:“你听不懂?”
沈锦月摇了摇头。
卫澜倾见她不似做假,心道不过是个庶女,萧晏庭既娶了她,想来之前的密探是假的,若真有野心,怎会娶一个毫无助力的女人,无聊之下,将目光转向卫澜衣:“澜衣,许久不见你,最近怎么样?”
卫澜衣笑着道:“姐姐事忙,我怎么敢来打搅,最近什么都好,就是庭儿……”她欲言又止:“与他父王相互不见,让人担忧。”
太后睁开了眼,精明地目光看了沈锦月,缓缓道:“庭儿对你百依百顺,你记得规劝规劝他,一家和睦才是正理。”
沈锦月面不改色,平静地应下:“臣妾明白,爷对父王是极尊敬地,前几日还念叨着如何认错,不过事情既是因臣妾而起,自然要臣妾去认错,原便想着等回门过后,再去给父王请罪。”
说话条理清晰,铿锵有力,还将萧晏庭做的事揽在自己身上,分明是萧晏庭任性毁了她名声,硬要将她娶回府,说起来她虽是高攀,过程却是委屈的,更何况一般人在这寿康宫里,顶着太后的眼神,少说也会结巴两句,这个庶女端得是一副沉稳姿态,叫人眼前一亮。
太后正思衬着,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皇祖母,臣妾…可以这么叫您吗?”
卫澜衣忍不住转过了头,总觉得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太后抬起眼,正见那新入门的世子妃,一副犹豫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带着亲昵道:“臣妾从小没了生母,祖母身体不好,也不常见着……”说着眼底已有了泪花。
卫澜倾有些惊讶,目光对上卫澜倾地,用眼神询问:这是个什么路数?
卫澜衣也有些迷茫。
太后是什么人?那是在宫里头厮杀过来的,什么路数没见过……
太后盯着沈锦月的眼睛,一个人心里头想什么,不论怎么样,眼神总归显出分毫,可她看了许久,却发现这孩子眼底是实实在在地伤心与渴望,忍不住道:“你本来就该这么叫,不用拘束,今儿就是见见你,庭儿那孩子行事荒唐了一些,听说还跑你家门口去跪了?”
沈锦月露出几分羞怯,声音温柔而低缓:“那时候真叫臣妾吓了一跳,可出门看着世子一双眼睛,又觉心跳的很快,但这于礼不合呀,臣妾险些怕的要做尼姑去……”
太后被她逗笑:“你这孩子倒是懂事,哀家听说你还让你母亲婉拒了澜衣的求亲?”
怎么看都是一个有分寸的孩子,不攀附权贵,有自知之明,她住宫里这么多年,很少见着这么乖巧真诚的人了。
沈锦月神色变得慌乱,连忙解释道:“臣妾那时只是庶女,自知配不上世子,所以才……”她顿了顿,又低下头去:“世子是多好的人呀。”
太后坐起了身:“京城里所有人都说他行事荒唐,纨绔不堪,你觉得他好?”
沈锦月抬起秋眸,轻轻一笑:“世人闻风而动,都喜更风,别人说什么便信什么,孙媳却觉得,世子为人处世随性而为,别人若不惹他,他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去为难人,既惹了他,却要求他大方不计较,他计较了就说他嚣张跋扈,这又是何道理?便是嚣张了又如何,世子出生尊贵,自然容不得别人欺负。”
沈锦月在赌。
赌太后是一个心疼孙子的老人家,论起亲疏,萧晏庭是太后的亲孙子却没养在宫里,寿亲王是亲儿子却没养在身边,太后对寿王府是有亏欠的,不然也不会先帝驾崩以后就昭告天下。
是老人都觉得自己儿子孙子最好。
太后闻言,慈祥地笑了笑,朝她招了招手:“孩子,你过来。”
沈锦月徒然松了口气,却发现卫澜倾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心里微叹,没办法。
沈锦月在太后和皇后之间,早已经做了选择。
从她在第一天请安得时候向怜太妃示好,就已经站队了。
萧晏庭若要与太子争权,和皇后对上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