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Young Master)?”
萨姆捂着脑袋爬回车座上,他把这个词组放在嘴里里反复地嘟囔了几遍。
这种感觉既新鲜又稀奇,毕竟Young Master这个词除了在体育赛事中表达青年的含义,就只会在美国甜心们热衷的“霸道欧洲贵族爱上我”的玛丽苏言情小说中堂堂登场了——
【少爷一声令下,几个身穿黑西装的保镖立刻把玛丽苏团团围住。只见少爷红着眼,把玛丽苏压在墙上,掐住她的腰:“别走,命都给你!”】
萨姆看了看坐在司机位置上,穿着黑西装的彪形大汉;又想了想刚刚尾随在露易丝·莱恩后面的黑色高级轿车;最后看了看约里斯身上那些看似平平无奇,实则一件最低四位数,且通常都有价无市的衣服;觉得财务部门里的那个传言愈发可信:
“所以,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约里斯立刻转过头来,“他们说我什么了?”
“说总监您这么年轻就能出任CFO,定是欧洲贵族。”
妈耶,贵族!
这玩意儿咱们老美哪儿有啊!
就连隔壁哥谭市的布鲁斯·韦恩,也是一副天天豪车美酒的暴发户姿态,哪儿敢称自己是贵族?不过是韦恩发家的时间比莱克斯卢瑟早了那么一百多年。
约里斯·利埃夫就不一样了。
这位出身比利时的大领导在萨姆眼中一直是一团不可言说、不可观测的迷雾。而如今,他觉得自己总算能透过迷雾瞧出点轮廓来了。
约里斯总监却否决了这一点。
“我不是贵族。”约里斯皱起眉头,连脸色都跟着冷了下来,“这谣言是谁传出来的?”
约里斯对这件事一向敏感,毕竟比利时是一个议会制君主立宪国家。别说贵族了,连国王都好好的在王位上呆着。
现代的贵族早已失去了实质性的权力,可有些人的影响依然存在。法律效应是没有了,社会地位仍旧是实打实的。
到底是哪个混蛋在造我的谣啊!
也许是约里斯的表情过于严肃,萨姆被吓得一个激灵,他“啊”了几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总监您平时那个范儿,还有用的那些很贵的东西。”萨姆抖了抖身子,连雀斑都跟着脸皮哆嗦,“反正就和别的有钱人不一样,品味一看就知道很高级。”
“有吗?”
说不在乎个人形象,那肯定是假的。
在公司内,约里斯一向以低调内敛的形象示人。平时就爱穿一些颜色饱和度低的衣服,配色以莫兰迪色系为主,像Gucci那种恨不得Logo上长了个衣服的奢侈品更是从来不碰。
毕竟穿衣服是为了舒服,不是为了弄一大堆除了贵,没有其他优点的东西炫耀给别人看。
“有的。”萨姆想起今天早上约里斯随随便便就往身上一披,但价格有四位数的风衣,面含悲伤,“大家都看得出来。”
“那不一样,有钱和贵族可是两码事!”
“可是总监,”萨姆委屈地指着前面司机位子上的北欧大汉,“他刚刚都叫您少爷了。”
所以,竟然只是因为一个称呼?
唉,美利坚人。
唉,刻板印象。
美利坚对贵族阶级、以及欧洲历史的理解也太贫瘠了。
“我的确不是贵族,你从姓氏也能多少看出来点,”对欧洲人而言,这也算是个有些敏感的话题,因此约里斯也会耐心解释,“贵族姓氏一般会包括一些特定的前缀,比如‘de’和‘von’,或者后缀‘-ski’和‘-o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