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罕默德·阿尔瓦德？你怎么在这里！”

“露易丝，瞧你这话说的，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来这儿啊。”

熟悉的仓库，熟悉的宜家家具，熟悉的黑西装北欧大汉，以及熟悉的人。

露易丝小睡了一会儿，就又被人请了回了这间仓库；只是这次没有被绑着手脚，在场的人也更多了。

和她同属《星球日报》的记者，主要负责生活及农业板块的默罕默德·阿尔瓦德。

造超人黄谣的那篇假新闻《超人在地球的生存之谜：英雄形象背后的肮脏交易》，明面上的撰稿人。

露易丝先是惊讶他的到来，之后又有了新的疑问。

她分明记得那篇报道是约里斯写的……莫非，叫默罕默德到这里来，想逼迫他把写报道的名头认下？

“默罕默德，你……”

“诶，事先说好，我是主动到这里来的。”

默罕默德坐在沙发上，和精神紧绷的露易丝不同，他的神情姿态看着放松极了。

露易丝攥紧了拳头，默罕默德这样放松的姿态让她想起昨天晚上的事。约里斯是个狡猾的男人，这种温和的糖衣炮弹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而且他这次想要针对的不止一人。

或许是考虑到人数问题，这次他们直接在仓库里摆了一整套的组合沙发，中间围着一个玻璃茶几，旁边放置了两盏落地氛围灯，以及一把明显是给约里斯坐的手扶椅。

只是这么大的仓库里就放了这一套家具，属实是有点怪异。

“我知道那篇报道不是你写的。”露易丝皱起了眉头，“默罕默德，我不知道他们对你做了些什么。但我始终相信……”

“不，那就是我写的。”

默罕默德看着她，神色坦诚且淡然，“有一种动物，长得像是鸭子，叫声像是鸭子，那它就是鸭子。”

报纸上写的是我的名字，民众也认为是我写的，那它就是我写的。

“你和我都知道谁才是幕后主使！”

露易丝的声音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她的神色满是忧虑。

默罕默德好歹是她相处了几年的同事，如今却被这种荒诞的#卖沟门#所牵连，这叫她如何安心？

“默罕默德，我知道你平时并不是这样的人。”露易丝压低了声音，希望仓库外驻守的那些北欧大汉不要注意到自己，“这篇报道分明就是诽谤、是对事实的扭曲！告诉我，我能帮到你。”

“你能帮的了我什么？”回应露易丝的，是默罕默德的一句冷哼，“我作为记者的名声已经被毁了。”

“有些东西是回不来的，也没有人会用掉进的马桶的牙刷刷牙！”

名声？我能有什么名声！

默罕默德握紧了拳头，几乎把牙给咬碎。

自双子塔事件后，阿拉伯人就因为种族饱受来自美利坚社会的各种歧视。即便他能找到这份工作，也仍旧是办公室里的边缘人物，工作做得再好，也比不过那些盎撒白人。

成就他这辈子是甭想达成了，但星球日报的这份工作对默罕默德而言依然重要。钱难挣，屎难吃，他总得上班赚钱养活自己！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露易丝那样，有个当军官的爹；出国采访的机会也比比皆是。

是，露易丝·莱恩是个好记者。她不畏强权，极具正义感，且对真相格外执着。她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也太过于理想主义了——

超人已经死了。

能支撑起她的理想主义的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