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管她死活,估摸着是为了争口气碎了牙自己往肚儿里咽呢。
经刚才一回事儿,听到的人好多也都有了想法儿。
尽管张老板特大声地招呼,也没过去几个。
虽说他刚才指鼻子骂的是女人,但谁没娘没媳妇儿?
有不在意的,就有听不顺耳的。
张老板一看都没几个人过来顿时就急了。
俩眼冒着火星子在一片嘈杂中四处寻摸。
恍然间,他看到石墩子背阴儿的地方突然站起来个人。
那男人背对着他,比别人都高出好多,肩膀子也宽出好几寸。
穿着件洗褪色的半截袖儿,胳膊根子老粗老结实,黝黑黝黑的,肌肉贲张而有力,连袖口儿都绷得紧紧的。
明显是一个人就能干好几个人的活儿。
他赶紧喊:“诶,那个!”
“贼壮实那个!”
“你过来,我给你两倍工资,帮我卸货。”
“... ...”
男人埋着头,让人瞧不清长相。
只径直朝他这个方向走过来——
张老板喜滋滋地掏钱,“对对对,就是你... ...”
结果话还没说完呢,就见男人默不作声地越过他接着往前走。
“诶,你做啥去?”
“这儿呢。”
迟铁耷拉着脑袋,侧着身。
颈间的大疤痢也埋在阴影里,叫人瞧不真实。
他连停都没停就接着向前走,嘶哑着嗓子说:“干活儿。”
主家儿晃悠晃悠钱,开始有点急了:“你还往哪干活儿?我都跟你说了我给你双倍!”
迟铁伸手一指那边乐得张扬又大声的姚海棠:“给她干活儿。”
“... ...”
在男人已然石化之时,他冷冽黑眸略微抬起,眼底泛着抹说不清的光。
“我老板。”
迟铁扔下这仨字儿以后,便朝着姚海棠径直而去。
“我艹... ...我刚看出来,那不是迟哑巴么?”
后面搬搬扛扛的汉子擦着汗一阵唏嘘:“诶妈呀,完了。”
“这主家儿完了。”
“谁不知道迟哑巴现在可是姚老板的姘头?”
“上回在筒子楼还为了姚老板动手儿来着... ...给那男的揍得跟猪头一样,吓得都不敢露脸儿了。”
“完了,迟哑巴刚才看了他一眼... ...不会是为了记住他的脸吧!”
“这丫儿绝对是个狠人... ...不好说啊。”
“... ...”
主家儿站在原地,手里的票子被忽然刮起的海风吹得哗啦哗啦响,俩腿肚子也被吹得开始打哆嗦。
他战战兢兢地看着传说中的迟哑巴,走向了那个来福宾馆的女妖精,随后闷不做声地一手拎起了好几个网兜儿。
女妖精笑得更艳了。
她好像说了啥,男人却没啥情绪。
只点头以后就拎着那几个网兜儿往岸上走。
周围的妇女同志们也惊到了似的,好歹适应了一会儿才跟上姚海棠的步伐。
主家儿咕咚一声,吞了老大的一口口水。
抽搭着嘴皮子哆哆嗦嗦地冷哼:“呵,有什么可牛逼的。”
“不就是养了条能咬人的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