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四个字,没提到任何前因后果,却让纪梦舒觉得安心。
纪梦舒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呢喃:“果然,就知道宁怀瑄突然驾到,还想搜查山庄,肯定不安好心!”
她当即有了盘算,烧毁信件后去往后厨为宁怀瑄准备晚膳。
入夜,纪梦舒置办得晚宴很是隆重。
女人与白天的态度很不一样,纪梦舒换了一身鲜艳如花的石榴裙。
点上口脂、抹上脂粉,如一朵倾世牡丹款款出现。
宁怀瑄都看痴了,他曾听说过纪梦舒被京城的文人墨客评选为“第一美人”。
当时他不以为然。
直至今日,宁怀瑄才知道此名非虚。
红衣美人走到宁怀瑄面前,半跪在地上,温顺乖巧得像只兔子,又弱柳扶风像一朵娇花。
纪梦舒手持一盏酒壶,为宁怀瑄斟酒:“表哥,白天梦舒怠慢表哥了,还请表哥莫要生气,来,表妹为此自罚三杯。”
宁怀瑄还在震撼纪梦舒的美色,没有立刻饮下酒液,眼眸神色晦暗不明。
他有惊艳,但更多的是疑惑。
物有反常必为妖,纪梦舒又是要做什么?
纪梦舒知道宁怀瑄不会蠢到完全看不出她的改变,为了让他放掉戒心,叹了口气继续道:“之前在御花园,是梦舒不好,推了刘贵人。可表哥知道妹妹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
纪梦舒吸了吸鼻子,眼角流出晶莹泪水,委屈开口:“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吃刘贵人的醋!”
“吃醋?梦舒,难不成你——”
宁怀瑄讶异,看见纪梦舒点了点头:“表哥难道真不知道梦舒有多喜欢表哥?!”
……他,还真不知道。
宁怀瑄拿着酒杯,表情古怪:“你从小到大对朕都冷淡至极,这叫喜欢?”
纪梦舒气恼哭着,抢过宁怀瑄的杯子喝下其中酒液。
她像是喝醉了,小脸酡红,对宁怀瑄坦白:“陛下七岁便继位了,是天龙之子,尊不可攀。皇宫左右谁不瞻仰陛下?梦舒知道若我跟寻常人相同,对您谄媚讨好,陛下定然不会记得梦舒。所以另辟蹊径,故意态度冷淡。”
“要是梦舒真的不喜陛下,又怎么会同意老祖宗的赐婚!”
“陛下不知,梦舒足足等了十年,好不容易等到及笄礼过,下月便能够成为陛下的妻子。结果陛下在新婚前夕宠幸了刘贵人,不就是伤了梦舒的心么......”
这些话如果对别的男子说,他们或许不会尽数相信。
可这人是宁怀瑄,此人向来自负无比,听到纪梦舒告白,就会当成是真的。
果然!
他是天生的帝王,全天下的女子都抵抗不了他,纪梦舒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原来这女人是欲擒故纵罢了!
曾经一直觉得面前这女人可恶无比,现在见她软弱的样子,宁怀瑄心中舒爽。
他不觉放下戒心,见纪梦舒第二次为他倒酒,没多想全数喝下:
“表妹瞒朕瞒得好苦啊,亏朕还以为你真是那种不识抬举之人......”
见宁怀瑄喝下酒,纪梦舒面上依旧深情,内心则一直冷嘲。
上一世有文官批到,偌大大历朝,成在帝王深情、败也在皇家出了三位痴情种上。
想当初开国皇帝武宣帝,一生一世一双人。
为了皇后,他骁勇善战、平定江山,实现了大历朝的一统。
可自从无上皇钟爱贫民女、力排众议娶她为后;太上皇只宠爱表妹,冷落后宫所有皇子;如今的延平帝宁怀瑄也喜欢上了一位宫女出生的贵人,长宠不灭了几十年。
三位“痴情”帝王,硬生生凭一己之力让大历朝衰落,最后沦为诸侯抢夺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