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仍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而已。
纪修文自幼聪慧,弃文从武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看着他在新戎军内的地位,只怕是十分高,更大胆的猜测,他就是新戎首领。
“是不是的,见一见就知道了。”
纪元正也不知宁容璋所说的见一见是什么意思,但毕竟两人都在不同的立场上,真若是到了兵戎相见的那一天,他不会手软。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秋日转瞬即过,时机非常宝贵。
新戎军兵临城下的时候,砾南老王爷终于从丧子的哀痛之中清醒过来了。
城下就是新戎人的军旗,赤红色的火焰在军旗上飘成一团,砾南王手撑着城墙缺口,破口大骂,骂着骂着就看见有两个穿着盔甲的新戎人推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过来。
遮住脸的黑色头布一摘,不是他的小儿子又是谁?
“儿啊——”
那男子被日光猛地闪了一下,缓了一会眯着眼睛看上去,“爹!快救我啊!爹!”
砾南王最是心软,他的两个儿子长到现在这般年纪,仍是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一个。
他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被人施刑的,一片一片的肉刮下来,刀片和骨头的摩擦声能听得人头皮发麻。
血甚至都染红了他的衣裳!
他再也不要过这种日子了!
“爹!救我!快救我!”
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带着面具,道,“砾南王,好好看看你的小儿子,今日可就是你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银杆长枪红缨头,最适合悬首示众了。
在青年男子惨叫声中,李淮泽从城墙一跃而下,纵身跳入敌军面前,于此同时,成片的箭羽从上方倾泻而下。
新戎军忙着躲剑,一把将该死的砾南公子踹了出去,李淮泽就势将人带到城楼上。
面具男子“呵呵”两声,似是根本不曾在意自己没了人质。“摄政王何在?!”
他关心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砾南世子,而是摄政王军。
城楼之上,有一人身穿银白色盔甲,面容肃静,望着下方之人道,“纪修文,伤可好些了?”
面具男子微微一怔,忽而有些不可置信的气急败坏道,“你胡说什么?!我才不是什么纪修文!”
“何必着急否认,既然是纪家的三公子,那怎么不好过来见见纪家大公子?”
宁容璋错身,身后紧跟着过来的就是纪元正。
纪家的大方早就同二房三房没有什么关系了,可是幼时生活在一起的情分还在。纪元正张张口,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是罪大恶极,纪凝秋死在了宫中,他曾投靠武亲王,后来纪家二房几人都回了老家,后来战乱四起,全都没了消息。
与其说他们是亲人,倒不如说是仇人来的更加妥当。
“世上早已没了纪修文,在死人堆里活下来的是新戎苻筹!”
他是谁早就已经没有这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心里恨着谁。
话没说上两句,整个砾南城忽然就内乱了起来。新戎坐等在城外,好似是要亲眼见证一座城的坍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