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庄搀扶着卢凌风走了,走的很匆忙,也很狼狈。
待得院内没了卢凌风的身影,太子看假山似乎看得腻了,便望向苏无名。
“苏无名,本太子听闻长安内丢失的女子,都被你寻回来了,可有此事,人又在哪?”
苏无名八字胡抖了抖,侧身让开道路,指了指县廨内厅:“回太子殿下,那些人正在厅内受审。”
“微臣已请来吏部士郎裴坚之女裴喜君,利用丹青之术,复刻贼人样貌,还请殿下移步县廨内厅。”
太子闻言,跟着苏无名进了内厅,裴喜君等人见太子来了,连忙倒头就拜。
待得众人寒暄过后,苏无名欲引李隆基上主位,却见他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
“苏无名,你审你的案子,本太子就在旁边看看,不会打搅到你!”
“待到案子提审完毕,郭寺丞将带回爱女,你不会阻拦吧?”
苏无名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太子作揖后,命人搬来椅子,让太子和寺丞旁听,自己则继续审问被救女子。
“张子依,本官问你,那晚你在家中,是如何被人掳走的,又如何被人移出长安城,出现在昆明池的。”
“还有,你可曾见到过掳你之人的样貌,还请详细说来,吏部侍郎千金裴喜君小姐,自会将你所形容之样貌,详细画来。”
“回大人,那一夜戍时初,一更天打了许久,小女子平日里有早睡的习惯,便睡了。”
“这再次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困于麻袋之中,不论我如何挣扎,迎接我的,是一顿鞭挞。”
“我受不得痛,又看不到四周,只能忍着苦楚沉沉睡去,再次醒来时,已经出现在昆明池,被人梳妆打扮,说是要献祭给河神。”
“我吓坏了,拼了命的挣扎,却发现跟我有同样遭遇的,不止我一人,我...还请大人替小女子做主啊!”
张子依闻言徐徐道来,眼眸中昔日受难的场景逐一浮现,越想越委屈,泣不成声。
一旁的裴喜君,手拿着毛笔将张子依所言记录成画卷,递给苏无名道:“苏县尉,这已经是您审问的第九名女子了。”
“这九名女子所言均为雷同,喜君已经将经过尽数画来。”
苏无名将九张画卷平铺在桌子上,仔细检查着,见太子好奇,便双手奉上。
李隆基见状,不由得望向裴喜君,由衷赞叹道:“想不到裴侍郎千金,竟有如此丹青之术,难能可贵!”
裴喜君微愣,双手交叉作揖,对着太子行礼:“太子殿下谬赞了。”,随后便坐回原位,继续画卷。
苏无名唤来下一名女子继续审问,此人正是窦丛。
“窦家小姐,几日一别,你受苦了,本官问你一些事情,你可要如实道来,不得有隐瞒。”
窦丛跪在堂前,对着苏无名叩首:“苏县尉请问,小女子知无不言。”
“本官问你,之前依那些女子所言,她们被丢落湖中献祭河神,皆昏迷,却是你第一个苏醒,将她们唤醒,可有此事?”
“回大人,正是如此。”
“那一日姐妹们被捆住,丢入昆明池中献祭河神,小女子不通水性,一入水便险些窒息。”
“浑浑噩噩中,见水底一名戴着银色面具的壮硕男子,向我游来,我就昏了。”
“再次醒来时,那名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就蹲在我面前,他告诉我,我们得救了,还给了我一包药粉,让我用药粉唤醒其它姐妹。”
“姐妹们都醒了,那面具男子见我们浑身湿漉漉,怕我们着凉,便让姐妹们烤火,烘烤衣衫,他自己却躲到了远处,直到打到了猎物才回返。”
窦丛的眼中,一副银色面具忽隐忽现,她的声音有些急促,心脏不自觉的加速,就连脸颊也多了些许绯红,慢慢诉说着经过。
苏无名闻言挑了挑眉,笑道:“这么说来,救了你们的人,还是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