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父亲,叶诚顿觉无聊。光天化日,剑是没法练了;可现在又没到饭点,不好吃饭打发时间。
叶诚把陈醒喊来,让他去叫张继姚。
待陈醒回报,却说府里上上下下都没找到。叶诚也没有为难他,只是对张继姚更加不满。
这时管家来报有客访,说是特意来见叶诚的。
是谁?抱着这样的疑问,叶诚出面接待了那位客人。
当见到张继姚身后那位少爷和随从,叶诚却心里一惊!
来者三十左右的年纪,龙章凤姿,气宇轩昂。赵逸虽风流俊逸,但身上仍有一股江湖气。眼前之人给叶诚的感觉,比赵庭明还深不可测!
再看他的随从,生得细皮嫩肉面白无须。叶诚下意识往他脖子间望去——竟是没有喉结!
叶诚朝那人抱拳,进退有据道:“在下叶诚,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混账东西!”刺耳又尖锐的声音随着对方的兰花指齐齐戳向叶诚,听得他心烦意乱。
见那人正勾着嘴角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叶诚便知道有意他是有意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电光石火间,叶诚挥手扇了那人一耳光,用比他还大的声音痛斥道:“你才是混账东西!我同你主人说话,有你说话的份?”
说话间,叶诚的眼睛却是一直盯着那位贵客。
随从好像被这一巴掌打蒙了,他求助般地看向自己主子。见主子脸色阴沉,他胆子也大了起来,尖声尖气翘着兰花指喊道:“你可知我主子什么身份?”
叶诚不卑不亢地顶了句回去:“你可知是谁来找谁?”
双方剑拔弩张之际,那名贵客终于开口,声如玉石相碰:“在下常洛,常见的常,洛水的洛。”
叶诚也知进退,轻轻颔首问好:“不知常兄为何前来?”
那人脸色突然轻松,甩开折扇调侃起叶诚:“只是来看看新任剑首。”然后又颇为惋惜地对张继姚说道:“继姚对你推崇备至。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叶诚根本不在意陌生人的看法,也无所谓。他看着张继姚不咸不淡道:“让常兄失望了。既然常兄如此赏识他,便带他走吧。”
常洛脸上闪过喜色,但还是沉稳问道:“此话当真?”
叶诚话里有话道:“我庙小,容不下这尊佛。”
“继姚,你怎么想?”常洛满脸期待地看向张继姚。
张继姚看了叶诚良久,长叹一声朝常洛苦笑道:“我虽看不起方希直。但我认可他一主不侍二龙的气节。望常公子恕罪!”
叶诚觉得张继姚的语气很不对,很不对——张继姚对自己都没大没小,怎么会对他这么恭敬。而且他这么骄傲的人,为什么甘愿用“恕罪”这么谦卑的词?还有方希直又是谁?他又瞄了眼常洛——对方看不起自己,自己又何尝看得起他?
初见对方叶诚就被他的气度折服。只觉得对方眉间山河、胸藏沟壑,本以为是哪位国公之子。可因为张继姚的几句话,情绪全写在脸上。就这,还好意思说我?
不过叶诚还是挺满意张继姚的表现,他还挺享受这种他之蜜糖我之砒霜的感觉。
还挺有意思?叶诚心里暗爽。
常洛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遗憾。他顺其自然道:“也罢,我也不为难你。”但他看着叶诚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你这什么态度啊?
叶诚摇着头回房了。
可过了不久,花采秋她们满脸挫败地回来了。
叶诚看了看没发现柳笑风的身影。但想起柳笑风那个老顽童的性子,他朝花采秋试探道:“咦,柳前辈呢?”
“柳伯伯在浙江入狱了!他让我们回来找你,说只有你才能救他。”
尽管花采秋说的急切,但叶诚嗅到了这番话背后蕴藏着的其他意味。他不安道:“你们在浙江,发生什么事了?”
“左布政使倒戈了!”
叶诚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后脑勺被人用巨石狠狠砸了一下。不等他反应过来,花采秋又说道:“他们联手,说动了都指挥使出兵围剿我们!”
叶诚已经不想思考这些了。他看了看三人的脸色,苍白且憔悴。显然是日夜兼程赶过来的。
差人安顿好她们,叶诚才开始分析起花采秋话中的信息...
“啧,没思路啊”叶诚苦恼地抓着头发,一筹莫展。他也没法跟人聊这事。等等!谁说没人的!叶诚想起了张继姚,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也在他的算计里。
正当他要差人找张继姚的时候,张继姚却来找他了。“来的正好!我有些事要听听你的意见。”叶诚拉着他的胳膊就往自己屋里领,不知道的还以为叶诚有什么特殊的嗜好。
张继姚本想开口,但听叶诚的话还是说道:“公子请讲。”等叶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都说给他听了,他才淡淡道:“在我看来,公子更应该当心自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