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诚把事情跟自己的推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末了他才道:“我知道我这个提议很过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
一道声音从叶诚身后突兀传来:“为什么不让我陪你去!”
这时候叶诚才注意到花采秋原来也在。他只得解释道:“她是准一流高手。”
花采秋气鼓鼓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一流?”
“一介女流,简称一流?”叶诚开了个玩笑,让气氛缓和许多。
花采秋可没有兴致跟他开玩笑。她撒泼道:“我不管,我也要去!”
叶诚头疼道:“你别闹了行不行?无理取闹也要分时候,这是会死人的。”
这话不仅没安抚下花采秋,反而让她更生气了!
“我像是怕死的人吗?”花采秋几乎是吼出来的,可想而知是有多生气了。
叶诚求助望向梅凌雪,希望她能帮忙劝劝她这位好妹妹。
可当他看到梅凌雪眼里的幸灾乐祸,叶诚对“求人不如求己”这话体会更深了。
叶诚低头叹道:“是我怕死。”
见二人都被自己这话吸引住了,他直视花采秋明亮的双眼,深情款款道:“但不是怕我死,是怕你死。”
果然,面对如此热烈的告白,花采秋有点吃不消。她不敢直视叶诚的双眼,又含羞带怯地往梅凌雪那儿不住地瞟。她低着头结巴道:“你...你突然说这些干什么?”
叶诚双手搭在她的香肩,诚挚道:“不要掺和这件事,好吗?”
“我知道了!你...你们聊!”花采秋说完,就捂着脸跑开了。
梅凌雪阴阳怪气道:“哄女孩子倒是有一套嘛,叶公子?”
因为有求于人,叶诚也只好受着,讪讪地搓着手。
梅凌雪突然发难道:“舍不得让她死,就舍得让我死?”话语间往日的冰冷不复存在,有的只是淡淡的失落与自嘲。
叶诚金声玉振地肯定道:“你不会死。”
梅凌雪兴致盎然地反问起他来:“虽然我也这么觉得,但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死?”
叶诚挑眉惊讶问道:“你以为我仅仅是觉得你能打,所以才说不会死。你觉得我说不会死只是为了哄你?”
梅凌雪被他的节奏带着走,神色如常地继续反问:“难道不是吗?”
铺垫了这么久,鱼儿终于是上钩了。叶诚一本正经道:“不是全部。因为你足够坚强,知道江湖险恶。跟那位大小姐还是不大一样。所以你不会死。因为你知道,这样会让我伤心的。”
梅凌雪不喜反怒。她看着叶诚,美目中却是毫无感情。她冷然道:“你好大的胆子,有了采秋还敢占我的便宜!”
叶诚倒是一点都不怕——梅凌雪正是因为闯荡江湖久了,所以好推测她的心意。花采秋则不同,她在家里要什么没有?就养成了这样一个刁蛮任性,翻脸不认人的性子。
若是寻常男子,或许真就被你吓住了。叶诚心里暗笑。
但他还是神色坦然地答道:“如果你觉得我是刻意占你便宜,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我若是刻意占你便宜,你可以现在一剑杀了我,我眉头但凡皱一下,我就不是叶善执。”
梅凌雪眯起眼睛看着叶诚,她威胁道:“你真以为我不敢?”
叶诚畅怀大笑:“你当然敢。你可以允许自己伤心,却见不得他人伤心。”
不等梅凌雪开口,他继续道:“你跟你父亲的剑道一样,是争天下先。所以有朝一日,你父亲必定死在你的剑下!这是你父亲愿意见到的,所以你也愿意这么做。”
见梅凌雪呆若木鸡,他脸色一喜,咄咄逼人道:“因为你知道他的意思,不愿意让他伤心。哪怕你再痛苦,也得这么做。”
轰隆隆!
雷声完了,就是倾盆大雨。
突然,叶诚语气放缓,回忆道:“独自承受的结果,就是酒宴那晚。既然答应了你莫提旧事,我自然遵守诺言。我还是那句话,我觉得你不会死,因为你知道那样会让我伤心。”
梅凌雪望着看着天花板,轻声道:“有多伤心。”
叶诚话蕴禅机道:“你在酒宴那晚的伤心,是雨滴。而我的伤心,是雨。”
“油嘴滑舌。”梅凌雪冷哼道。
一时间,屋内竟只有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