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开了灯,陈胜地倒了两杯水在桌上,一杯自己喝,一杯放在对面。
等二舅进门时,陈胜地傻眼了,刚才这老头抹着油彩陈胜地不知道这是二舅还是三舅,只是按心里揣测来直接按二舅来称呼。
这眼看二舅脱了油彩,变三舅,陈胜地也傻眼了。
眼看眼前的人,跟自己刚才在路上叫的根本不是一个人。陈胜地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头上身上开始冒汗!
其实在村口时三舅也没认出这年轻人是自己妹妹的哪个儿子,只称呼“外甥”。
当然做舅舅的也没问陈胜地究竟是自己哪个外甥。毕竟做舅舅的认不出自己的外甥,传出去也算是够丢人的了;认出了却不知道哪一个,那笑话可就闹大了。
三舅看出了陈胜地的尴尬,笑着走到陈胜地旁边示意陈胜地坐下。
“刚才你只说你是来借钱的,我也不知道你是你母亲的第几个儿子!”
“你对我称呼错了,是当时我脸上油彩的错,不怪你,当然也怪我年轻时候没跟你那两个舅舅一样多去你家走动……”
三舅喝了口水又说。
“我要是当时与你家多走动了,也不至于刚才认不出你,你也不至于听不出你三舅我的声音……”
说着三舅起了身,留下在椅子上低头叹息愧疚的陈胜地。
不一会儿三舅从卧室里拿出来一个浅蓝色手帕,三舅小心翼翼地将叠的方方正正的手帕展开放在桌上。
“这些年我也没有攒多少钱,这里头钱不多,你都拿走,我光棍一个,自己当家。家里有粮食有牲口我也饿不死!旁的话也不用多说,给你爸病看好是正事儿!”
看着眼前手帕上的钱,扑通跪倒在地,含着泪说:“三舅啊…等家里有钱了,一定还你这钱!”
三舅搀着跪在地上的陈胜地说:“还不还都没事儿!我光棍一个,活着也没用!你爹还有你们兄弟三个等着安置呢,他的事儿大……”
说罢三舅去准备晚饭,吃完饭后二人又聊了一阵后才开始睡觉。
在聊天的过程中陈胜地得知二舅年纪大了,身体总是出毛病被二舅的女儿接走了。
三舅中间有几年出去做过生意,不过单枪匹马出去闯江湖,总不是那么容易的。
当时三舅因为触动了地头蛇的利益,钱不但没挣到,还把本钱给赔了一大半,最后命还差一点丢了,无奈之下只好回家。
回到家发现父母留给自己的老房子也塌了,手里也没钱修。当时二舅的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了,二舅见三舅可怜,于是就让三舅搬了进来……
从此不再折腾的三舅踏踏实实种地,本本分分做人。过年也会出去参加社火表演,脸上抹些油彩扮个不起什么作用的小角儿,赚些零钱花花。
听了三舅的一番话陈胜地感慨命运的不公。
反而三舅表现的异常平静,三舅说:“这一切都是命!”
陈胜地年轻血气方刚,什么是自己的命,他现在也不知道,他相信自己命运的轨迹是自己能把握的。
早上三舅早早起床煮了几个荷包蛋,用开水泡了一碗馍馍汤,给陈胜地吃下后。顶着寒风将陈胜地送到了村口了。
陈胜地走出去十几步后,听后面三舅在喊:“哎,外甥~你是老几?”
陈胜地大声喊道:“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