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成想,才送走沈逸,秦云便看到了秦雪站在秦家门口,当即请入秦家厅堂。
听完秦雪的消息,厅堂里的众人可谓愁云更胜。
四年了,秦家众人小心谨慎,就是想把获得仙人之物的消息给掩盖下来。
秦守时心知没有不透风的墙,设想过仙物之物泄露的各种情况,唯独没有想到这堵墙的缝隙竟然便是自己的女婿李承宗。
秦守时看着秦雪的眼睛红肿,显然哭了一晚上,叹息了一声,对于这个出嫁之后来往较少的女儿,自己内心是深感亏欠的。
秦月看着二姐这般难受,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走到身后为秦雪理了理头发,这才发现姐姐头上已经长出了几根白发。
“这些年,二姐太苦了。”
秦守时的右手捏在太师椅上,眼睛明暗不定,琢磨了许久。如今秦家刚有起色,若是为了躲祸,便要举家迁徙,似乎也并不现实。
秦云是个急性子,也是秦家诸子中最武勇的人,似乎就想靠着一腔武勇把这愁云给轰散。
“爹,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二姐,天塌下来,我们帮她扛着。再说,昨晚青铜钟的神妙有目共睹,若那九头山往返需要四十日,我们未尝不能修炼小有进境。”
“便是那修士神通广大,瞬发而至,我等也还有二十日可准备。”
秦云的话,看似鲁莽,却又有条有理,秦守时等人都陷入了沉思,坐立不安的唯有觉得给娘家带来麻烦的秦雪。
“二姐,你且安心坐下,我们三秦后裔,哪有孬种?“,秦云扶着秦雪坐上了木椅。
厅堂里只剩下秦守时轻敲桌面和秦风等人来回踱步的声响。
大概过了足足半柱香,秦守时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握了握拳头,随后一掌拍在了桌角上。
“老三说的对,三秦后裔,不惹事,不怕事。“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得谨慎安排下。”
临别时,秦守时特地将秦雪拉到一旁,从怀里掏出了十两银子。
“老二,是爹对不起你,没给你挑个好佳偶。这银子你先拿着,回去后好生照顾自己,此番事了,爹自当亲自去找承宗。”
厅堂之时的秦雪本来神色平静,如今秦守时这番话却让她的泪水再也憋不住了,呜呜的抽泣声竟止不住。
秦月听到声音,本想上前安慰,秦风和王丰却都摇了摇头,只得作罢。
秦守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大门关上,陪着秦雪蹲下来。
他不懂安慰,只是学着亡妻之前每夜给四个子女哼唱的《哄仔歌》那般清唱,声音不大:
“婴仔婴婴困,一眠大一寸,婴仔婴婴惜,一眠大一尺,摇到日落山,抱儿金金看,子是阮心肝,惊你受风寒。”
秦守时唱得不好,磕磕碰碰,也不在调上,秦雪却哭得越发伤心,就那么抱着父亲在墙角抽泣。
临别之时,秦守时交代道:“老二,今日的事万勿让承宗知道,恐再生波折。”
在送别了秦雪之后,心有悲戚的秦家众人在回身之际却脸色转为肃然。
秦守时低吟道: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