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组提出的新条件是,如果她混双打得好,那么可以以团体第三人的形式给她报名团体和混双。
意思就是,单打名额别想了。
团体名额,看你表现。
她觉得不公平,向当时的主管教练龚复全求助,龚复全苦口婆心劝她,说这是上头的想法,他一个小小的主管教练也没有权利改变,让她先按兵不动,保住团体名额。
她只能听从。
于是之后的每一场比赛,兼三项就变成了常态。
单打和混双自不用说,女双是奥运团体比赛的第一场,也必须得练。
于是原本身体状况就不佳的蒋然在那段时间常常一天要比三四场比赛。
不过有比赛打就是好事,至少证明你没有出局。
她和楚高鸿之前就配过混双,不过楚高鸿是男队的五、六号位,双打实力也并不占优,不知道教练组为何会让他和蒋然配。
混双,有优势轮和劣势轮一说。
优势轮是对方女选手接我方男选手球的轮次,而劣势轮则是我方女选手接对方男选手的球。
因为男子选手力量普遍比女子选手大,故而女选手会很不适应对方男选手球的质量,相对的,女选手打过去的球,男选手就会好接很多。
所以打混双,重要的就是在我方优势轮把握机会拿分。
不过蒋然是极少数回球质量能和男子选手硬刚的人,看准了机会她就又准又狠地下手,二人的组合经常在我方劣势轮疯狂得分,反而因为楚高鸿时常拉稀而往往在优势轮拿不了分。
捷克公开赛决赛,对面是日本队,楚高鸿一如既往的拉稀。
对拉拉不过对方男选手,而对方女选手的落点他也难以招架。
又拉丢一个球,对方拿下一局,楚高鸿用力跺了下脚,对蒋然甩起了脸色。
下场喝水擦汗的时候也没和她交流一句话。
蒋然习以为常,也没没话找话。
下一局开始,她一声不吭,拿起拍子看准每一个时机下杀板。
对方回短球,直接暴挑;对方回半出台直接抢拉,对方给长球更是直接爆冲,一步到位。
这样不要命的进攻打法自然失误率极高,要想减少失误率就得耗费极大的精力。
所以等二人4-2艰难赢下比赛,蒋然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陡然的放松让她的腿都有些软,差点直接跪在赛场上。
二人关系一向不好,楚高鸿自命不凡,觉得她一个罪人之女能和自己配完全是高攀,所以比完赛后只是敷衍地和蒋然握了个手,便自顾自收拾东西走出了赛场。
等蒋然背着包走到采访区的时候,楚高鸿已经回答了好几个记者的问题了。
蒋然默不作声地走过去站在一边。
“那这次二人的配合也是非常默契啊,那么在高鸿看来二人获胜的秘诀是什么呢?”
记者们看到蒋然的加入,默契地一起忽略了她——毕竟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还背负一箩筐负面消息的人,实在是不太适合出现在大众面前。
哪怕她是赢下比赛的功臣。
“我觉得,”楚高鸿露出了自以为是的笑容,“是因为我技战术布置得挺好,而她执行地也不错吧。”
[哇,原来技战术都是高鸿想的,高鸿不愧是双打大脑!!!]
[我说我们鸿鸿是双打大师,谁赞同谁反对?]
[要不是蒋然好几个球没接好,咱们肯定4-1拿下了,哪有对方拿一局的事儿啊?]
这样的网友评论比比皆是,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
当时的蒋然只是站在一边笑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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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梦境中挣脱的蒋然只是睁开眼冷静了几秒,便闭上眼又重新强迫自己进入睡眠中。
前世的梦魇还是会时不时来光顾,不过蒋然的心态已经从共鸣共感到心如止水习以为常。
最后竟也醒一会睡一会地耗到了天亮。
她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就办理了出院,现在已经搬回了自己租的小公寓。
等她收拾好下楼的时候,白婕已经在保姆车里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