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落烟早早地又带着人出了门。
这次去的是苏子轩送的一家酒楼,虽然处在平民区,但依照安京的消费水平,再穷也穷不到哪里去。
张智明今儿个依旧一身麻衣粗布,只是腰间的金算盘不见了踪影。
白落烟正好奇着,就听到张智明主动开口解释,“这去到那边要是争吵了起来,露富可是要吃亏的。”
赞成的点点头,白落烟在街口处就下了马车。一路左看右望,商品铺子虽然少了许多,但是沿街支起的小摊却数不胜数。
酒楼修的古朴,有种内敛着的雅致。也是难为苏子轩肯送出手,白落烟颇为满意。
酒楼里人不算多,但白落烟走进去站了好一会也没有人来招待。
细细观察了一会,这酒楼也算是有趣。
招来的伙计也算是各尽其职了,擦桌子的擦桌子、上菜的上菜、添茶水的添茶水,想来招待人的正忙着呢,所以也没人过来。
白落烟也无所谓,向着擦桌子的伙计那边走,张智明自然上前询问,“劳驾,敢问你们掌柜的可在?”
那伙计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极为不耐烦,“在楼上。”
两人也不恼,张智明掏出几颗碎银子往桌面一放,“烦请小兄弟带个路。”
擦桌子小伙手上的动作一顿,麻溜地收起银子扬起笑,“二位跟我来。”
李伟身材矮小、极瘦,加上皮肤黝黑,看着像个猴。
把人带到那伙计就退下了,李伟头也不抬地拨弄着手里的算盘,“二位找李某有何贵干?”
“让你见见新主子,免得银子送错了地方。”白落烟笑盈盈的,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
“李掌柜这三年过得可还好?”
李伟一惊,连忙起身行礼。
“不知王爷光临,有失远迎。”
“咱不整这些虚的,”白落烟打断他的虚情假意,“劳请李掌柜拿出这三年的账本,本王今儿个是算账来的。”
李伟神情不变,恭敬道,“小人这就吩咐账房。”
能这般稳如泰山,白落烟心里也有了底。这个怕是惯会做假账的。
果不其然,张智明算出最后的结果,“王爷,这酒楼三年来一直不亏不赚,怕是拿不出钱。”
李伟一作揖,“王爷有所不知,这酒楼处在这片地方,老百姓的日常支出本就少,咱们又一定要保证菜品的质量,这种状况实在是无奈啊。”
白落烟也不说话,起身往外走,李伟自然得跟上。
“也就是说,这三年来你一分钱没挣?”不加收敛的声调,引得人注视。
李伟亦步亦趋地跟着,“请您明鉴,这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李某也没有办法。”
干着活的小厮不自觉地停下手中事,眼也不眨地看着两人。
“李掌柜说的本王都清楚了。”白落烟骤然停下脚步,“既然不赚钱,那本王就要把这酒楼关了。”
“什么?!”李伟这下是真的错愕,“王爷,您这……这店里还这么多伙计等着养家糊口呢!”
“本王看起来像是冤大头吗?你一个酒楼生意不好你雇那么多伙计干嘛?”白落烟一分火七分烧,“本王刚刚在这站了快一盏茶的功夫,竟没一个人上来招待,你们干活就是这种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