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嘿，叫你过来就过来，别怕现在是我当班我说了算。嘿，你是叫张军，张军这个名字我好熟哟！但在中队时叫你这个大名的人几乎是没有几个。叫你花花公子哥的人倒是太多，不过我是从未有过和你接触，而根本也没有叫过你什么名字。”

忽然连他都知道自己的绰号，张军好奇地把头伸到风窗口边上，仔细打量门外的事务犯可真的不认识。而他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小名，听他口气好像也在中队待过一段时间，不然是不可能知道的这么多。

事务犯看出张军的心事在疑惑，而笑了笑道：“你不认识我，是件很正常的事，想当初在中队时也只有你一个保管员。而我呢！只不过六七百号人中的一分子，你又怎么会认识我呢！”说完从窗口递进一支已经点着火的香烟。

张军想也没有多想接过就往嘴里送，猛吸两口后感觉可真的是舒服真的是爽呀！而赶紧讨好地道：“大，大哥，听你说话的口气。好像你也在我们中队待过，谢谢！烟。”

事务犯轻松地接道：“是呀！我一来分下去，就同你在一个中队。那时我坐在流水线上，而你可是大队的红人当保管员，又怎么会认识我一个无名小卒。不过这也不能怪你，那么多的人加上以前在外面又相互不认识，这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那，那你调到这里来当班，也不会有好久吧！”

“唔，也有七个多月了。如果不叫大哥想办法找关系调过来，很有可能我这条小命都会丢在中队。在中队也的确是太苦了，每天大小组长逼任务，没说上两句就是拳打脚踢这还算好的。就怕他们随手抓到什么打时，那就更惨了，这打完一顿还不够。而接下来又是几个干部上前一顿暴打，如稍稍反抗一点或者顶他们一句，那就不用说往这禁闭室一扔。短的一两个月长的话一年半载正常不过，如还不行那就一扔进来关到解教的那一天。这样瞎搞好人全都关的废掉了，你说像这样的管理方式，又还能教育好人。真的是越教育越差越坏，难怪现在社会上的二进宫三进宫的人那么多，跟这里的管理方式与整人手段是脱不了干系。”

对事务犯所说的一切，张军也的确承认这是真实存在，但有几次自己亲眼所见，比他说的还要可怕。想想还是自己的命好，一分到中队老爸找的所里领导电话就已经打过来，没在流水线上干一天活。分下来的第二天就直接安排跟黄阿苟学徒，等半个多月全部都搞懂后，那黄阿苟就被炒了鱿鱼。但他还算好没直接上流水线上去，而是安排他和另外一个人搞卫生，毕竟花了那么多的钱加上又没有犯事。

张军好奇地再次追问道：“大哥，你在中队时没有被他们搞到吧！”

“嘿，我还没有，下去还不到十天，就被两头打(车间同办公室)了十天。到第十一天的时候，明明完成任务却还被几个组长拖到一边打。后来几个干…又冲上来打，当时也确实气不过就和他们据理力争起来：“完成了任务，他们还要打我…”就为这几句话，把我关到这里来了。而当时正好有一个内管中队的…他就住在离我家不远，求他带信给我大哥。不论花多少钱都要调出中队，调到内管中队来当班是最好下过。当时我只在这里关了还不到十天的时间，调令就下来直接出号子出来当事务犯。嘿，你家里不是很有…嘛！那不干脆通过我这层关系，叫你老爸多花点，用不了三五天就可以出来也当事务犯。什，什么，只还剩下一个星期，那就没有这个必要了。来来，再接一根，把烟头给我等一下我会带走扔掉。”

张军确实挺感动的，如果不是曾经的中队熟人，在这里当班哪还想抽烟。连闻的资格都没有，还要站在那里面面壁，也实在是太臭了。

事务犯见张军心情十分不安而又接道：“你知道我前面那样说你，是为你什么吗？是因为送你进来的中队长。还有我们这里的中队长在盯着看，没办法才会那样做给他俩看。本来按他俩的意思，是想叫我找你麻烦，然后就把你吊到大树上过夜。但千万别说出去，我还听到一个消息，你目前只是积压在这里一个晚上。他想批手续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你老爸找了所里几个大…我想他这是瞒着上面在搞你，他也不敢拿去批，如果他真傻拿去批的话，就很有可能他这个中队长的位置是坐不稳。放心明天这个时候，他一定会过来把你接回中队去，如果不接人走一旦上面知道了，他可是吃不了而兜着走。好了我也要四处走走逛逛，还有一个多小时，我要交班回去休息。等下个班的事务犯来了，可千万要小心，别让他们抓到你什么把柄。到那时就很有可能，把你吊到大树上过夜，你现在赶紧过去睡一下，在我交班前会叫你起来。记得下个班一定要小心好好面壁，把抽完的烟头给我带出去丢掉。好，快休息吧！我走了。”话落转身朝过道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