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之知道父亲的难处,她知道传播儒学在父亲心目中的重要性,她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父亲,自小学习圣人之学,内心深处自然以君子的准则要求自身。
拜堂完成父亲当年的承诺,然后自刎,清白留给自己。
外围的人群十分寂静,茫茫多的人除了跟随宋大人来的人,没有一人说话,更别说祝福了。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虽然并不了解,但一眼就看得出:这不会是幸福的一对儿。
拿着水火无情棍,穿着皂衣的衙役们,耳听着龙凤呈祥的婚乐,总感到那么的不协调,一张脸扭七扭八都不知道该做何表情。事实上去无论从那个方面看,这都是一场有问题的婚礼。
二位新人已经准备就绪,拜堂的司礼就要喊出拜堂的号子。
苏大人,啪的一声,用力拍下了惊堂木,看到女儿穿上红衣的一瞬间,他终于醒悟:这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
如果,所谓的道义就是要做这样荒唐的事,使得人不得以为人,坚持这样的道义又有何用。
如果是这道错了,我要改了这道如果是我错了,那就让我一错到底吧!
惊堂木拍下满堂具惊,唯独一人依然微微笑着,很慈祥很和蔼。
宋大人一点也不意外,反而感到十分骄傲,心道: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想得出这样的计策?!绝就绝在,无论苏兄你同意不同意,都符合我宋某人的要求。同意,你亲手毁了自己的女儿不同意,你失信于天下。
他越想越开心,看着苏知府痛苦挣扎的神情,真是比杀了苏大人更让他开心。
苏安之紧紧握着手中的宝剑,她看着父亲,已经泪如雨下。
父女再次对视,不需言语,各自自然懂得对方的心意。苏安之的眼神要更为决绝,她决定要在父亲说出违反承诺的话前自刎,这样便成就了父亲的名声。
她的身体不再颤抖,宝剑已经出鞘了三寸。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宝剑又按了回去。
“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可以背着我纳妾呢!”
苏安之转过头,看着身前这个青袍道士,用力地一拳打在他的胸口,扑在他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朱炯轻轻拍着她的肩头,柔声安慰着。他回城的路上正遇到前来送信的小翠,得知苏安之在知府大堂,他催动鬼气极速飞来。
落到当场看到苏安之要拔剑,便一把按住了。如今抱着苏安之打量着四周的人,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
“哼!”朱炯尖着声音说道:“苏安之,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你今天要跟着这个母猪拜堂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