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郑家次子年纪轻轻就被菩提宫南游的长老看中带上闽道山,这长子舞枪弄剑的水平也是非同一般,怎么偏偏小儿子就落得这么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水平呢
大抵是那个西夷女人所生的问题,邱云心想
没再给男人胡思乱想的时间,少年自顾自的挥起木剑向他冲来,顺势一挡,少年的木剑便是再飞出数尺远,少年愣在原地,身体还僵在挥剑那一刹,姿势颇有些滑稽,一霎间,羞愧与耻辱涌上少年的脸颊
邱云并没有多加理会,只是默默整理好仪表
“少爷,今天的剑就先练到这了,望您多加练习,五日后我会再来”
他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刀剑,一把一把的收回剑袋,邱云是个惜剑如命的人,平生最大爱好就是收集各式各样的刀剑,光是柳叶腰刀一种家里就有十把以上
若是以后老了耍不动刀剑了,那我就在铳南城的坊市里租个铺子锻刀铸剑也是极好的,问起邱云时,他常常这么说
背起剑袋后正欲要走,郑家院子的门却是兀自的开了,他猛地想起今天是郑家家主归来的日子,在众人拥着郑志和入门前,邱云便已是作好了揖
“郑先生好”
“邱先生不必行此大礼”郑志和回礼道,随后便粗略扫了眼院内的情况,当目光略过郑纪时,眼神中有丝异样一闪而过,郑纪那蓝色的眼睛直叫他有些恍惚
“纪儿最近剑练的怎么样”郑志和定了定神先是开口道
邱云饶是想搪塞过去,可在抿了抿嘴唇后最终还是骗不过自己的良心,也只好如实相告了
“我认为少爷或许是不适合练剑”他便当即将郑纪练剑的情况全盘托出
虽然郑志和对郑纪的情况心知肚明,但话说的如此直白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郑志和沉吟良久,还是用委婉的暗示辞掉了邱云,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后,郑志和知是贸然辞人有点得罪人,便是打算留他吃饭,邱云也不是不懂礼数的人,自知再留于此处也是自讨无趣,谢绝一番美意后,挎着剑袋便是踏出了郑家大院
郑志和身旁的一众人已然目睹了事情的经过,免不了一阵窃窃私语,连铳南城最出名的剑客都拿郑纪无计可施,比起自家兄弟更是云泥之别,然而每当闲言碎语和郑纪有关,话锋就又无可避免的提到郑纪的生母,那个被郑志和从西域带回来的夷人,一向不沉迷女色的郑家家主竟然罕见的收了小妾
金发碧眼的女人在晏地是极难见到的,所以自然免不了惹来争议,什么为家族带来灾祸,什么生下来的子嗣短命,不过如今郑纪处处不如自己的哥哥倒也像是印证了个别猜想
郑纪最无法忍受就是众人隐隐约约的奚落,可是没有办法,只要同为郑家人,自然少不了与哥哥的比较,也避免不了众人瞩目
一团火焰在少年的心中燃烧了许久,似乎在等待燎原的那一天
他迫切的想证明自己,他想要辩驳关于自己的各种非议,可情绪的外漏始终是种禁忌,最后压抑已久的愁闷也只能在深夜里换作一声叹息
“父亲,又让你失望了”郑纪愧疚的低下了头,两只手在衣服上扣弄着。
郑志和慈和的笑了笑,只是轻轻的摸了摸郑纪的头
“纪儿,你不必太过心急,天生我材必有用,你终有一天能发掘自己的天赋在哪”
郑志和对他越是这般温柔,他就越是愧疚,自母亲离开后,父亲对待自己就和蔼了许多,可无论是念书还是习武,郑纪总是不尽人意。当看到哥哥们在各自的方向前进着,仿佛只有自己还未长大,只有自己还停留在五年前原地踏步
郑纪装作若无其事的和宾客们问好后,便是和众人都进到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