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美门和黛来到东京地方裁判所大门前,黛惊异于门前除了安保人员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往常这种案子总会有一大堆记者在门外等着报道的,也许是消息封锁,人们压根不知道此案,也许是川边家的蜜糖加棍棒政策堵住了媒体的嘴。
“真是手眼通天,”古美门平静地说道。
刚一推开二楼法庭的门,二人就发现这里的情况也很不寻常——听审席上坐满了眼神阴鸷人高马大的黑衣人,大概全是保镖。
“羊入虎口了……”黛说。
“我们才是虎,”古美门说。
古美门和黛做到原告席上,古美门习惯性地把腿摆在桌上,因为他发现议员本人根本就没来,黛在一旁给对面的三木律师弯腰赔罪,一脸我们家这位多有得罪的意思。
法官终于登场了,哦,个子好像不高,是个女的……古美门有种预感。
等到她转过来面对两位律师,坐在法官座位上的时候,古美门才意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是别府敏子。
别府盯着古美门,古美门似笑非笑。
“恭喜你回到东京。”古美门识相地把腿收起来,“有眼无珠的老家伙们终于把你调回来了。”
他的每一个字都是违心的。
“现在开庭。”别府没有理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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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裁判)
“里见医师,”古美门一如既往地以百老汇的方式挑战着别府法官的底线。
“从医学上讲,对于不满两周岁幼儿,父母双方谁的作用更大呢?”
“这个……原则上我们认为父母都是孩子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人。但是,如果一定要从中选择的话,我认为孩子不能离开母亲。”
“是这样的,”古美门说,“法官大人,里见医师是曾经东都医院妇产科的王牌医师,现在是母婴医学职业学者,川边女士怀孕期间及产后的护理工作都是在他的指导下,东都医院护士团的操作下进行的,他也是最了解川边母子身心情况的人,他的意见毫无疑问值得我们参考。”
“况且我们的法律也支持母亲直接抚养,”黛起身补充。
“正是,”古美门微微一笑,“以上。”
“里见医师,”三木起身询问,“聘用你的是川边议员吧?”
“没错。”
“那就好办了,”三木转身面对别府,“法官大人,原告代理人忽视了本案的实际情况。诚然,婴儿需要与母亲直接接触,取得关心、营养,但是在本案中,如果没有身为父亲的川边议员凭借其敏锐的判断力为他们母子选择了合适的营养搭配、护理团队,婴儿也不会如此茁壮成长。”
“而且,你任职的是东都医院吧?”
“是。”
“法官,古美门律师曾在那里担任法律顾问,以上。”
别府微微点头的样子被古美门收入眼中。
“反对,”古美门起身,“别府法官,对方侮辱证人,况且川边女士出身浅野家族,难道她的家庭不足以为她和孩子提供生活保障吗?”
“我只是指出你的问题,而且古美门律师,你好像没有搞清楚情况,”三木用看杂耍的眼神看着古美门,接着转向法官,“在本案中,川边议员、川边女士、川边民生才是一家人,这才是川边女士的家。”
“我的当事人不认可,”古美门注意到了川边女士表情的变化。
“原告及原告代理人,”别府说,“本席认为本案具有特殊性,川边民生已经不在哺乳期,父母双方对于川边民生而言都具有重要意义。”
“法官所言极是,以上,”三木干脆地坐下。
既然父母都是不可替代的,现在就是看谁不配做父亲或者母亲了,古美门和黛心里这样想,川边女士出轨的证据已经被对方掌握,情况有些不利。
三木那边也申请传唤了证人,不出意外,是川边私宅的佣人,看上去五十岁左右。
“真田女士,”三木说,“在你眼中,川边议员是个什么样的人?”
“议员他一直很忙,经常从早忙到晚,”真田女士说,语速有些慢,“但是他很关心夫人和少爷,每天都让我给夫人和少爷送甜点,种类都是他亲自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