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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美门检察官,深夜叫您过来,三木律师也很抱歉。”
泽地将一杯红酒放在清藏面前。
三木也从警视厅那里得到了古美门研介被捕的事,于是第一时间请来了清藏,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清藏仿佛已经从三木的欲言又止中读出了些什么。
“古美门检察官,我们刚刚得到消息。”
“您儿子被拘捕了。”
“是经济职务犯罪,如果坐实的话,轻则剥夺律师资格,可能面临服刑。”
清藏的脸上没有泛起一丝波澜,好像那个被拘捕的人和他除了同姓以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那是他迟早的事情。”清藏的言语没有一点伤情的重量。
“如果您要参与的话——”
“我的身份必须回避。而且我隶属于鹿儿岛检察院,他大抵是在东京触犯的法律。不过,真是让家乡蒙羞。”
清藏的冷淡让三木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想到古美门父子的关系居然已经僵化到这个地步,可以对儿子的牢狱之灾袖手旁观。
殊不知,三木什么表情,清藏现在根本看不见……
浮现在清藏眼前的,是那一天,第一次协商之后的事……
当时,三木、原田一行人先行离开,清藏只是装作离开,其实一直在门外等着研介,虽然有万般不和,这一点默契的存在他还是坚信的。
研介似乎不愿意见他,在会议室里坐了许久,和小黛有一句没一句聊了很久,清藏全都听着、记着。
儿子对下属的无礼,其中包含的隐晦的不可说的好感,这份都属于古美门家的密码,小黛听不出,清藏确实清清楚楚。
那小子有你为伴,我应该感谢你。这是清藏想对小黛说的话。
“你的决心,我收到了。”
他记得,研介是这样说的,是这样回应委托人的,这是他为数不多称得上律师资格的东西。清藏这样认为。
被鲸井指出两只鞋不是同一双之后,小黛不好意思地跑出来,正好迎面遇见了清藏。
“诶!?古美门检察官?”
屋内,研介的笑声戛然而止。
“律师,我先走了。”鲸井知道清藏和研介是父子关系,也知道他们之间貌似有很深的矛盾,自己也许应该给他们空间,于是就先行离开了。
鲸井失去了运动员资格,清藏失去了父亲的资格。门口,两个被剥夺资格的人尴尬地对视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万般无奈,研介选择了面对,他将手背到身后,踏出会议室。
“要说就快说。”研介不耐烦道。
“你现在没机会骑自行车了。”
“那还用说?我不需要。”
是啊,你不需要,你最多只是让小黛背你出门……
这些事研介不会让清藏知道……
“你小的时候学骑自行车,一共摔倒了12次。”
“那又怎样?”
研介额头的青筋逐渐凸起。
“我当时就让你放弃。”清藏继续说,“你在骑车这方面已经失败了。不接受自己的失败,是懦弱的象征,你再骑下去之后给家族带来羞耻。”
“你把你的懦弱投射到了那个小伙子身上。”清藏终于说出了核心的话语:“他要接受自己的失败。”
“律师……”小黛上前挽住研介的胳膊,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样能让他冷静些。不过,律师的运动细胞确实是让人无语啊……
“没有听你的唱衰我才最终学会了骑车。鲸井丢失的,是谁也没有权利剥夺的荣耀,只属于他自己的荣耀!”
“最终?那是你的第49次失败。”
“那就再来49次!”
父子俩的眼眶里,都流转着热泪,没有一个愿意投降。
……此时此刻的清藏,坐在三木事务所里,眼眶中又泛起那时的流光。
“那么,我告辞了。”
清藏提起包,向三木点头致意。
三木赶紧起身,回敬了一个鞠躬:“无论怎么说,辛苦你了,古美门检察官。”
清藏背过身,快步出了门……
三木不知道清藏刚刚经历了什么,却没来由地伤感起来:“泽地,给我一张纸。”
泽地为他擦拭了眼角的泪花,随口跟他说:“这一次,没有机会和古美门律师一决高下了。”
“我只记得我高他下。”三木说。
“JADA委托正式代理人了。”泽地把自己刚得知的消息告诉了三木,“似乎是个海归派律师,和古美门律师交过手。”
“海龟?”三木给自己塞了颗圣女果。
“以前在瑞士工作过,熟悉体育仲裁。”
“黛,你当初要是不跟古美门,何至于此。”三木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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