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强等人上到地面的时候,看到是几具横七竖八的尸体,身上有很多的伤口,分散在到处都是血迹的大厅里,看装束的地下的守备无疑。
等三人出了大厅,一路向小破楼走去时,路上的情形只能用可怖来形容。估计有一半的地下守备都死在了地面上,先是大厅外散落在各处的死状凄惨的尸体,然后越靠近破楼,尸体越集中,伤口变得齐整,基本都是一刀毙命,一看就知道是露娜的手笔。
但越是这样,张士强就越担心,他越走越快,最终,他开始急快步的跑向破楼,破楼里没有,地下室也没有,三人没找到路娜和蝎子。
张士强急忙往回跑,边跑还边喊露娜的名字,神情也可见的焦急起来。
“吵死了,别喊了!”
当张士强跑过一片原木堆的时候,他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只见,露娜靠坐在一根原木旁,脸色有些发白,身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
“你,你,没事吧!”张士强问的很小心翼翼,完全不像平时的他。
今天的情形,让他不自觉的就想起当年,那年在德堡的那场遭遇。
偌大的一个【吉普赛旅人】,近八层的高层和骨干,居然莫名奇妙的就在同一时间被降临了,不单单组织内的成员几乎在自相残杀中死伤殆尽,就连周边的好几个村落的人也遭了殃。最后还是当时的欧罗巴政府出动了大量的军警和级别普遍不高的原卡者收拾了残局。
一个存在了近千年的神秘组织,就这样潦草的消失了。
当年因为觉得组织聚会老古板,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张士强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如同今天的场景,躺了一路的尸体,正被潦草的收拾,堆叠在一起准备烧掉,张士强就跟疯了一样在死人堆里找了露娜很久。
最终在古堡的地下酒窖深处,找到了伤势严重烟柳和气若游丝的露娜。
所以,自那以后,张士强就收心了,他发现自己有不能失去的人了。
可惜,露娜却一直过不去这个心结,虽然,张士强在也不一定会带来好的结果,但不在就是不在,不管什么原因。
“死不了,没想到这群安保里还有几个高阶的原卡者,你去看看你的下属吧,她伤的可不轻。”露娜指了指一旁已经完全昏迷的蝎子。
“黑子,这里!”张士强喊来在另一侧寻找的黑子。
两人一个背一个扶的带着两人来到车上,撤到了小树林旁,经过短暂的等待后,他们发现蝎子的情况很不好,车上的急救包不是很顶事。于是,留下了状态还可以的马维特等白堂,张士强则先开车带两人去救治。
一个人在简单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后的马维特,隔不了多久就看到了让他震撼不已的场面。
只见,森森木业的厂区,犹如一个被扔进了巨大搅拌器的模型,在翻腾旋转中逐渐沉入地面,然后他就看见白堂就那么直直的站着,不断有翻滚的泥沙流入他的脚下,把他一点一点的浮上了地面,最终厂区变成了一个底部有十多米深的巨坑。
白堂回过神来的时候,看着眼前的深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有些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来的。在他终于处理完地下的那些可怜人之后,他的意识体内突然就涌进来很多念头,千奇百怪的,而那个被裂缝隔离的卡族精神体也借着白堂开启国度的机会,再次侵入到白堂的意识体内。
不同于以往被侵入后的情形,这次白堂的意识体内有太多杂七杂八的念头,都快把白堂的意识体撑爆了。所以,卡族精神体侵入后,那些念头就像洪水遇到的缺口一样,全部争先恐后的涌向卡族精神体。
只见源源不断的念头,不断的填充进卡族的精神体,卡族的精神体就像被染色了一样变的五颜六色,又像一个被揉捏的橡皮泥不断的在变幻着形态。最终不知过了多久,这些念头开始融合,同化,逐渐变成越来越清晰的人的七情六欲,充斥在白堂的意识空间内。
而白堂自己那个已经快变成石头的意识,也被这塞满意识空间的七情六欲包裹。
如果现在打开白堂的后脑的话,就会看到白堂那星晶石的裂缝之间出现了一道彩虹一样的光带联通着两边,并且随着白堂的每一次呼吸心疼,就有一道细小的流光从上面划过,忽左忽右。
“嘿,你没事吧?”马维特顺着斜坡来到了呆呆站着的白堂面前。
“嗯?”白堂的反应有些迟钝,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在他逐渐清醒的过程里,他突然很没有理由的想吃一碗面,很想去看一次日出,很想去见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等等。
“你没事吧!”马维特第二次问白堂。
“没事,没事”白堂环顾四周,“他们人呢?怎么就你一个。”
“露娜和蝎子受伤了比较严重,张带他们先回去了。你可以吗?我们也回去?”马维特问。
“回去?为什么要回去,我们去找猜栗。”白堂嘴角邪魅的一笑。
马维特看的有些恍惚,这个白堂给他的感觉和以前很不一样,但他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不等他们一起?”马维特问。
“不等了,这里被我们毁了,很快猜栗那边就会得到消息,我们要快,得赶时间。”白堂说道。
“可以,刚好我也想快点和猜栗之间做个了结,车在那边,我们走吧。”马维特没过多的犹豫。
车是森森木业的,张士强临走的时候,直接扔了一手提箱的能量卡给他们以防万一。
从地底再上来的白堂,仿佛有无数想要做和体验的事情,他把敞篷的吉普车开的飞快,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笑的像个傻子,把坐在一旁马维特看的心里发毛。
“老马”白堂突然叫了马维特一句,“你说人这一辈辛苦也是活,快乐也是活,但最终都会死,那活着是为了什么啊?”
“啊?”马维特想了想之后说,“总有一些事情或者牵绊是会一步一步变成你必须活下去的理由的。”
“是嘛,可如果这样的事情和牵绊都没有呢?”白堂又问。
“怎么可能呢?只要是个生物体,活着就会有欲望和本能。来都来了,不体验一把,岂不是很可惜。”马维特随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