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天边，黎明尚未破晓，夜幕仍如墨般深沉，仿佛一块厚重的黑幕笼罩着大地。

在这片漆黑之中，有一处地方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那便是辽金的大营。

远远望去，可以看到营地里闪烁着无数密密麻麻的火光，宛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坠落凡尘。

这些火光星星点点地散布在营地各处，有的较为集中，形成一团团明亮的火焰；有的则零星分散，像是孤独的萤火虫在黑夜中舞动。

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这些火光其实正是那些经过一夜休整的士兵们，开始准备早饭的迹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光越来越多、越来越亮，原本寂静无声的大营逐渐变得喧闹起来。

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士兵们的呼喊声以及木材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响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让原本冰冷肃杀的军营当中，多了一丝生活的鲜活气息。

连绵不绝的征战使得辽金的士卒们都满脸沧桑、尽显疲态。

他们风尘仆仆地抱着各自的饭碗，缓缓走到篝火旁边坐下。

此刻，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出一种近乎麻木的神情，仿佛已经对这无休止的战争感到了深深的厌倦与无奈。

这些士兵们有的目光呆滞地凝视着跳跃的火焰，似乎思绪早已飘向远方。

有的则机械般地往嘴里扒拉着食物，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反应。火光映照下，那一张张被风沙侵蚀过的脸庞显得格外粗糙，岁月的痕迹过早地刻在了他们年轻的面容之上。

那一堆堆篝火，虽然给寒冷的夜晚带来了些许温暖，但却无法驱散他们心头的阴霾。长期的行军打仗，让他们失去了曾经的活力与激情，只剩下一具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在这残酷的战争中苟延残喘。

当屠杀变成了攻坚战，当他们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倒下的时候，当他们发觉他们并不是天下无敌的时候，当他们意识到大齐的国都可能打不下来的时候，他们心中那股子傲气彻底散了。

没了杀戮和掠夺带来的快感，长时间高强度的战斗也同样让这帮人身心俱疲。

有的人吃了两口饭恢复了精气神，开始思念起家乡，思念家乡的亲人。他们这次攻破了霸州城，赚的可谓是盆满钵满，已经有人想要回家了，回去和家人们共享天伦之乐。

有的则是叫嚣着一定要攻下大齐的国都，再来一场杀戮和掠夺，要让大齐人在他们的屠刀下瑟瑟发抖，要把大齐男人全部杀掉，女人全都拖出来当牲口！

这些人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很显然一晚上的修整，加上几口热饭下肚，让他们觉得自己又行了，体内的那股子兽性又被唤醒了。

“大齐的小娘们儿就是好，细皮嫩肉的，咱们辽金的女人真是比不了。”

“是啊是啊，上次我玩了一个，一拳打下去，嘤嘤嘤的哭了好久！”

“等进城之后，我要去找个婴儿烤着吃！”

“有没有人要跟我比一比，看看谁杀人杀得更多！”

在这样的喧嚣声中，天边露出了一抹鱼肚白，大家都知道天要亮了，总攻的时候要到了。

不管想家的也好，想要继续杀戮的也罢，绝大多数辽金士兵都把目光望向了大齐的都城。

“快看！那是什么！”

有人惊呼了一声，指着大齐城头方向，神情颇为惊恐。

很快更多的人看见，一个个圆球从城墙后面升了起来，飘飘忽忽的朝着他们这边来越来越近！

那圆球之上顶着一张张的笑脸，而且每一张笑脸都很不正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