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点儿了，咱先去吃饭？”

倚靠在门框上的男子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双手环抱着一把用黑色刀鞘包裹的长刀，束发，身上穿着黑色云翔纹劲装，其云翔纹为白色。

“吃饭？只有对子规没用的人才会翘班吃饭。”

门框旁，坐在门槛上，两腿岔开，姿势肆意的肥胖同僚不屑反驳。

“这里没有旁人，李二，你在我面前装鸡毛啊？”

门槛上的男子像是对这位同僚的脾性知根知底，对他所说的话简直嗤之以鼻。

听他那么一说，李二抬头望了一眼慢慢变红的天空和云彩，又四处偷瞭了几下，小声道:“再等等吧，要是真到了时间，交接的人再不来，再走也不迟。”

屋内，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像是从无尽空中开始坠落，急剧的下坠感席卷全身的每个神经和毛孔，血液倒流.....直至轰的一声，猛然砸在海面之上，紧接着开始往下沉溺，被压得喘不过气，一切都显得那么幽暗，冷寂和绝望。

陈野努力的想要挣扎，想要脱离这个绝望的处境，可是他连一根手指都控制不了，甚至眼皮都无法抬一下，像灌了铅一样，一切都如此沉重。

世界之外似乎有人声？但听不真切。

“切，你个怂货！”

“怂货？”

听闻此言，李二转头对着这位同僚反驳道:“你才怂货，你全家都是怂货！”

“秦文恭刚刚上任，转头就遇见这岔子事儿，新官上任三把火，正愁没地方撒气，你还敢翘班？杀鸡儆猴杀的就是你！”

“听说还是京城被贬下来的大人物，你真敢撞到他刀口上去？哎！以后怕是没好日子过咯。”

李二摇了摇头，颇为苦恼。

“呵，他要真是大人物，还会被贬到这边边角角来？再说，这次禁忌事件还能赖到我们头上不成？”

“青城原本好好的，他一来就死上百来号人，难辞其咎的是他，和我们有什么干系？”

......

两人拌着嘴，絮絮叨叨，像是人生大半再普通不过的日常。

直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两两相望，不约而同停下嘴皮子，因为这下真到点了。

李二站起身，进屋动手点了十二盏长明灯，隔几丈放置一根，围成一个长方形，将中间摆放着的一具具尸体围绕其中。

整座楼阁的一楼被清理出来，规规矩矩摆放着一具具死尸，有的破碎不堪，东拼西凑约莫能看出个人形来，有的肉身完好，像是睡着了一般，阖着双眼，又或者双眼怒瞪，死不瞑目。

放眼望去，大约有百来具尸体，男男女女。

天色渐晚，屋内更显幽暗，十二盏长明灯亮起，明明是橙黄色的光芒，却平添了一丝诡谲的气息。

“走吧，今晚去绯月居？”

放下最后一盏长明灯，李二起身拍了拍手，然后大步走出，再关上房门。

“走着，这逸香阁没了，绯月居必定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