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顾飞凰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道:“如今的祁国朝中,内部暗潮涌动,可划分为三大势力阵营。”
“四皇子的生母虽然身份低微,但是自出生便由萧妃抚养,萧妃乃宿国长公主,背后更有宿国这个强大后盾,无论如何都是你今后的最大绊脚石。”
“而五皇子的母亲是秦妃,舅舅更是权倾朝野的武国侯,五皇子资质平平,却嫉恶如仇,即使知道自己今后与皇位无缘,也不会轻易拱手相让。”
嬴景嗣挑了挑眉,缓缓开口:“这你也知道?”
“我知道的可还不止这些。”顾飞凰面不改色,“你虽深得皇上器重,但年少之时不善诡道,这些年又过于锋芒毕露,早已成为众矢之的,腹背受敌。想必那件事就算过了许久,也在你心中埋下深深的恨意了吧...”
顾飞凰头脑清晰,言辞犀利,每句话都说在关键点上,短短数语便说清楚了如今祁国的形势。
她只是想让嬴景嗣知道,身为嫡子的他,并不是高枕无忧。
嬴景嗣侧过头,手拄着下巴,注视着她的双眸,不禁微微眯起眼角。
隐隐想起,十五岁那年,率军出征,遭奸人算计,身陷重围,险些命丧黄泉,历经九死一生才得以幸存。
前脚刚脱离险境,又遭遇刺客伏击。
而另一边,皇宫之中风云突变,皇后遭人陷害,被扣上毒杀皇子的罪名,皇上下令将她打入冷宫,若非太后出面力保,恐怕连皇后宝座都难以保全。
得胜归来,本是大喜一件,却只看见自己母亲躺在冰冷的榻上病的不省人事。
一怒之下他带领禁卫军,冲进后宫,闹得天翻地覆,被幽禁一年之久,若不是前线告急,他依旧是私调禁卫军,擅闯后宫的乱臣贼子。
这些本是隐秘之事,再无人敢提,可如今看来,却被她调查的一清二楚。
顾飞凰无意中眼神与他对上,不知怎地要说的话也卡在嗓子眼。
“还有呢?”嬴景嗣轻声问道。
顾飞凰尴尬扭过头不去看他,继续说道:“你们三方,长年相互牵制,明争暗斗从未停歇,只是局势尚未确定,谁又敢断言,这祁国的天下究竟花落谁人之手,我完整计划中,他们也是关键一环,与我联盟只会有利于你。”
她的话已然将皇位的未来摆到了台面上,不仅表明了自己的决心,也说出了自己归来的目的。
嬴景嗣又怎会不知顾飞凰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之间早已相互调查个透彻,只见他眼神闪了闪,问道:“你还有计划?”
“既然我要与你联盟,自然坦诚。”
嬴景嗣表面却依旧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四哥五哥头大无脑,无论怎么折腾,也都无济于事。况且,我堂堂七尺男儿,靠一女子扫平障碍,简直可笑至极!”
顾飞凰见他油盐不进,突然严肃起来,认真道:“我既然敢说出助你一臂之力,就并非信口胡诌,不出半月,我必定让你拿下军械铸造权。”
嬴景嗣用鼻呛“嗯”一声,“这听着倒是有点意思!”
“军器监隶属于工部,而兵部下设武库司,专门为禁卫军和城防军打造兵器。”
“工部尚书和兵部尚书一个支持四哥,一个归于五哥,若是能从他们手中把铸造权夺来,老四老五两个还不得气疯了,我想看他们发疯。”
嬴景嗣举起手掌,做个击掌的姿势,“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咱们的结盟,我答应了!”
顾飞凰一愣,不禁怀疑,眼前这人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说风就是雨。
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伸出手与他击了一掌。
紧接着又问道:“你不反对了?”
嬴景嗣微微一笑:“我为何要反对?虽说自古男子在外打拼,女子在内宅操持家业,可谁说女子就不如男子了?”
“我皇长姐未出嫁之前,不论是骑马射箭还是战场谋略,我可从未赢过她,倘若她是男儿身,就没我们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