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有点受惊。”
百里思君很老实。
不过眼神不太老实,瞄着鲍鱼的下半身。
人总是好奇的,百里思君没有那份心思,但又的确想知道鲍鱼里面是不是真的没穿。
鲍鱼脸红了,支支吾吾道:“你往哪看呢?小、小色胚。”
百里思君大大方方,悠然道:“尚未请教姑娘芳名,怎么称呼?”
鲍鱼道:“我叫鲍鱼。”
鲍鱼?
百里思君很没出息地想歪了,咳了一声,假装正经:“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姑娘如此貌美,为何取此恶名?令人费解。”
鲍鱼:“名字只是个代号,我管不了那么多。君郎,我等江湖人直来直往,你直说,想不想入我的鲍鱼之肆?”
百里思君摇摇头:“没听懂。”
鲍鱼不知百里思君在逗她,急道:“就是干我!狠狠地干!”
百里思君摇摇头:“抱歉,在下暂时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鲍鱼不是淫娃荡妇,鼓足勇气过来撩骚,也要面子,不料被拒,恼道:“书呆子!”
百里思君笑道:“哪里呆了?”
鲍鱼:“你们读书人整天说什么书中自有颜如玉,现在有个活的你都不要,还不呆?”
百里思君:“欲海能迷人本性,在下只能辜负鲍鱼姑娘的一番好意了。”
鲍鱼笑了笑,威胁道:“我要是硬来呢?”
哎,萧公子百密一疏啊!
百里思君暗暗叫苦。
萧疏只考虑到“杀”,忽略了“侵犯”。
“恐怕不行。”
疏楼泷月身披鸦青裘,抱琴而来。
鲍鱼突然动弹不得,慌道:“你是谁?”
疏楼泷月带走百里思君,悄无声息。
荒山野岭,琴声悠扬。
百里思君不认得疏楼泷月,不知道跪在他对面抚琴的大美人就是琴仙,只知道疏楼泷月美得惨绝人寰。
虽独爱黄蓉,但论美色,蓉儿的确要逊色不少。
曲终。
百里思君率先开口:“神仙姐姐,你为何突然带我到这荒山野岭来?”
疏楼泷月眼眉一挑,笑中含愁:“你叫我神仙姐姐?”
百里思君诚实道:“神仙姐姐是我见过的女子当中最美者,胜过蓉儿和楚王妃。”
疏楼泷月讶道:“你叫她蓉儿?”
百里思君:“我这把琴名唤七弦桐,正是蓉儿临别所赠。”
疏楼泷月笑了笑:“你有机会见到真正的神仙姐姐,不知那时你会怎么称呼她。”
百里思君:“天香?”
疏楼泷月:“对,天仙,不愧是郢城解元,真是难不倒你。”
百里思君知道疏楼泷月是故意听错,虽然“天香”和“天仙”的空耳的确很像:“神仙姐姐为我抚琴一曲,我不怕献丑,还神仙姐姐一曲。”
高山流水。
疏楼泷月静坐聆听,许久,美目流盼,悠悠问道:“天雨跟你说过什么?”
百里思君:“神仙姐姐怎么知道我见过仙公子?”
仙公子?
这位解元真的会恭维人。
疏楼泷月浅浅一笑:“你身上有他身上独有的桂花香,必是近距离接触过。”
百里思君暗道: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别扭?
“怎么,他叮嘱过你不许外泄吗?”
疏楼泷月见百里思君不答,追问一句。
百里思君:“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
“就这一句吗?”
疏楼泷月许久才又开口。
百里思君心道:就这一句已经让你恍惚多时。
“应相许,冲云破雾,一到洞中天。”
百里思君自我发挥了一句。
这句话是被李冲云引出来的,按理说不该算在右师天雨的头上。
不过结合今日所遇回想当时的情境,百里思君才终于明白右师天雨在说出“应相许”一句时为何会那般落寞,又为何说天下第一不见得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