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血气弥漫的冷冻室里。

三道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滚出来！！”连杀两人的警监目光凶恶，连连逼迫。

“自首吧！你没机会的！”

石盗泉将身体卷缩在靠墙的矮柜后，捡起地上破碎的玻璃，暗暗观察申银军一举一动，高声道：

“外面有消防队，有警察，还有上千双眼睛，你逃不掉的！！”

“杀了你们，谁知道是我动的手？”

申银军已经快要疯了。

他只是想盗走尹素禧的尸体，避免当年的错事被掀开。

为什么，为什么这两只不长眼的老鼠要像鬣狗一样咬住自己不放？！

“警局里有那么多人收了钱，凭什么就盯着我一个！”

他发出怒号。

“七年了！”

“我在警监这个位置坐了七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愤恨，对自己、对这该死的世道，申银军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那些挥霍无度、流淌肮脏血液的大奸大恶之人，你们不去抓！”

“我只是帮了他们小忙，收取一些微不足道的报酬，却为何要被紧咬住不放？！”

破败铁柜后，忽然传出细碎的声音。

申银军目露凶光，立刻开枪。

下一秒，闷雷作响。

“砰——！！”

密闭的冷冻室回荡着冰冷的枪声，宛如死神渐进的脚步。

耳膜隐隐作痛的石盗泉摇摇发晕的脑袋，凝神看向他对面、躲在立式铁柜后医生周汝正，目光担忧。

“不用担心……”

白大褂染血的周汝正苦笑，他的左胳膊被子弹擦中，万幸的是，伤势不算太严重。

但必须要尽快接受治疗，不然光失血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利用碎玻璃观察，石盗泉确认申银军手里的枪，应该是名声在外的史密斯威森M60转轮手枪。

这种型号的转轮手枪具有较高的耐腐蚀性和耐磨性，使用点三八特种转轮手枪弹，握把刻有手指凹槽，出枪迅速，握持稳定。

是警察厅本部下发给警监一阶的荣誉枪。

“M60的弹巢容量是五发！”

缩在铁柜后的石盗泉高声道。

“杀你两个手下的时候，用了三发，刚才又用掉一发！”

“你手里只剩下最后一发！”

申银军不屑的哼笑一声。

“杀你们，一发就够了！”

话虽如此，他却愈发焦急起来。

虽然三人困守在冷冻室，但是通过空气中不断降低的温度。

申银军知道，外面的火情就快被扑灭了。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你们出来，我用警监的荣誉保证不会动手！”申银军尝试道。

“不如你投降！我以检察厅的荣誉担保，只要你供出幕后主使，可以从轻处罚！”石盗泉根本不信。

再度僵持。

他们三人就像是被关进囚笼的野兽，谁都不敢先迈出第一步。只能狞牙坚守，等待猎物露出破绽，冲上去撕破对手的喉咙。

申银军捏紧手枪，汗水淌进眼睛都不敢伸手擦，生怕一个分心，就让这两只老鼠逃走。

“只要杀了他们两个，再放把火，谁都查不出来是我下的手。”他对自己说。

这两个人都躲在障碍物后，自己不好射击。

但是刚才那一枪，应该打中左边那人……

先处理右边的，再对付受伤的！

多年来的警察生涯，让申银军渐渐恢复理智，他不再固守，而是缓缓移动，想要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