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智止住身形,微微侧头:“没有不信你的话,只不过我爹是西北军的,跟你们东北军向来不对付!再说我爹的队伍也是敢跟小鬼子干仗的,凭啥舍近求远跟你走!”
东北军扶着柱子站起来,拍了拍地上的泥土,道:“七七事变后,二十九军的人可都往河南跑了!河北这地界敢打鬼子的、成建制的也就我们东北军了!”
东北军见周智不理自己,继续往外走,扒着窗户:“俺告诉你冯玉祥来了都不管用,他手下的人为了自保实力,西北军的人跟矶谷师团一接触,就跑的没影了。
这几个月二十九军可是损失惨重,你爹说不定就战死了,你要是想报仇的话,不参军就光凭你自己?竟扯淡。”
周智慢悠悠的把白面放在地上,把衬衣脱掉,擦了擦汗,这才说:“你们东北军又好到哪里去了?先不说张少帅被老蒋囚禁后群龙无首,在挑唆你们内部火拼,没咋给你们补充弹药就直接派上战场消耗。
单说曾经坐拥海陆空三大军种,至少40万人马,兵强马壮,日本人来了,因为一个人,直接放弃关外,在看看现在如今还剩下多少人?
我大哥二哥黄埔军校的,老蒋的学生,进的就是嫡系部队,我就是再不济,我投靠我哥也比跟你走强吧!”
东北军使劲的挠了挠头,吼道:“真能白呼,一个土匪头子的哥是黄埔的,还俩,真他妈的当老子是棒槌啊!”
东北军说西北军的不是,周智自然是站在西北军这头,当初哥俩跟着赵路哥参加一二九学潮时,差点被捕,连夜跑到老爹的军营里避难。
这一待的时间可就不短,在老爹军营里待着的时候,平时跟着那些西北军的兵一块训练,还参加过演习。
在加上年纪老爹又是营长,军营里同乡之间也相互照顾,周智哥俩自然跟着那些大头兵学了些本事。
见这个东北军的人避重就轻,不去谈那些事,周智也懒得与他浪费口舌,西北东北这俩都是杂牌军,曾经是老蒋的心头大患,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谁也别笑话谁。
老爹让大哥二哥自己和四弟考黄埔军校,不就是为了以后能有个好出路,最简单的一条,至少是远离杂牌军,远离炮灰团。
“老子迟早有一天打回东北去!”
东北军见周智不理他继续往外搬粮食,恶狠狠的吼了一句,随后体力不支跌坐在地上暗暗流泪。
“跟我说没用!东北军还是西北军无所谓,只要打鬼子都是好样的,只是跟我爹的手下那帮叔和哥在一个战壕里,我可以放心把后背亮给他们。”
周智嘀咕了一句,把马牵过来,准备做个架子,争取一次性把粮食拉走,要是一次弄不完还有点麻烦。
花裤子张大炮把炮楼里的枪支弹药全都搬出来,辽十三跟汉阳造都有,还有五箱手榴弹,顺便又把厨房的十斤细盐,二斤香油坛子,三十斤花生油的几个坛子全给提溜出来了。
周智这边除了把粮食搬出来,房梁上的腊肉腊肠也全都弄出来,不少的布匹,半箱火柴,还有一箱的日本罐头和几箱烟土。
不管大件小件,反正用得着的全都堆在空地上准备给卷走。
花裤子接过铁锹,裴五爷让孙耀去背那具被辽十三打死的尸体过来,准备埋在坑里。
对于裴五爷为啥要让孙耀挖坑,周智有些不理解,为何要多此一举,直接把这几具尸体扔进炮楼,顺手放火烧了炮楼。
这个日本狗孙耀肯定是不能留活口的。
自己的家就在这里,要做到不留下太多的破绽,可不是干一次性的买卖,在把家给赔进去。
大火一烧,一了百了!
孙耀苦着脸背着尸体,放进坑里,早知道自己就不挖这么深了,还没来得及直起腰,被花裤子张大炮一铁锹拍在脑袋上,给拍进了坑里。
看到这幕,周智就放心了,这个孙耀知道自己是周家的人,知道清风寨,就不能活着,更何况他还是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