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郑安雅下旨:鲍子规私通敌国,绞刑;左相卫信忠识人不明,革去相位,只担任廷尉,外加闭门思过一个月;卫廷帛因揭发间人有功,擢升为卫尉少卿。又封段知书为太和君、杜襄成为武安君,擢升房似瑾为卫尉卿,迁牟清泉为太仆。此旨一出,举国震动,一时间各种流言甚嚣尘上。神族们拍手称快,只道人族果然不是好东西,王上终于罢免了卫信忠。人族们则纷纷感叹王上处事不公,卫相劳苦功高却被过河拆桥、高无疾和房似瑾同样立有大功,却只升房似瑾不升高无疾。百姓尚且如此,朝中文武百官和各地方官员更是伺机而动,奏折犹如雪花片一般地飞入王宫。郑安雅粗粗看了一遍,神族官员的奏折大多是些奉承她英明果断的,也有一些落井下石的,她都命房似瑾暗中整理记档。
过了几日,高无疾入宫。郑安雅问他:“与祝融一战,我军的处境一度十分危险,被敌军分割成三段,久久不能突围。你怎么看?”
高无疾抱拳道:“王上身先士卒,将士们自然也就愿意为国出生入死……”
“行了行了,”郑安雅不耐烦地打断他,“恭维的话这些天我听得够多了,我只是想听你说说,我军目前存在哪些问题,如何才能提高战斗力?”
高无疾道:“王上,这件事要不要和太尉一起商议?”
“不必了,我已经问过襄成的意见,现在想听听你的。”
“王上,那我可就直说了。”高无疾迟疑一番后道:“要我说,这次我们能赢,靠的就是士气,但问题在于我们除了士气以外好像一无是处。”
“哦?怎么讲?”
“两军的条件我就不说了,就说说阵法。这次韦执戟用的是雁形阵的变种,本来雁形阵是从两翼突击,攻击敌军侧翼薄弱处,韦执戟加上了火器,目的是分割我军,他固然有高明的地方,但我们的打法也太落伍了,一旦被针对,就不知变通。”
“嗯,阵法落后,的确是个问题。还有吗?”
“要我说,阵法问题还不是最严重的的,因为阵法通常只在几千人至几万人的小规模战役中用处最大,如果两军各有十万以上的兵力,那就不是这种打法了。”
“依你之见什么才是最严重的问题?”
“精神,我军缺乏不怕牺牲、勇往直前的精神。”
郑安雅微微颔首道:“你也发现了。”
一涉及这个话题,高无疾变得激动起来:“王上您看见了,当我军被祝融军分割的时候,我和似瑾立即下令部下向彼此靠拢,可是他们不知道怎么了,畏手畏脚的,根本突破不了敌军的防线。我知道前方危险,可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他们……他们好像都很怕死。”
“平日里训练的时候没发现这个问题吗?”
“没有,训练的时候都表现得很正常,就连上次与夜郎国一战也没发现问题,好像是刚刚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