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仪今日来城里,带了五两银子,这几乎是他全部的家底。
买完箭支后,已经过了中午。
沈仪腹中饥饿,便在城内挑了家酒楼,要了一桌肉菜。
“客官,我们这儿有上好的汾酒,也有十年的女儿红,可要尝尝?”
小二见到沈仪点菜大方,料定是个有钱客人,便谄媚的推荐道。
“不了,来一壶茶水即可。”
沈仪轻轻摇头。
小二便应了一声退去。
没多久便是一桌可口饭菜上桌,沈仪慢慢吃着。
晚上他还要去找秦老大,要保持意识清醒,不能喝多了酒。
秦老大这个家伙已经成为祸害,若不除去,沈仪寝食难安。
吃饱喝足,沈仪在城内闲逛。
铁匠铺里传出阵阵清脆的敲击声,火星四溅。
布庄门口,各色布料随风飘动,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
热气腾腾的包子、焦黄酥脆的煎饼、香甜可口的糕点摆在街边的小摊上,让人垂涎欲滴。
沈仪漫步在这热闹的街道上,心情也变得格外舒畅。
不知不觉便来到秦老大的地盘,也就是他曾经卖草席的那个街道。
“今个儿摊位费怎么又涨了啊?昨个三等摊位不是三文钱吗?”
“我们二等摊位怎么从七文钱涨到了十文钱啊?”
“对啊,还有我们一等摊位,从十五文钱涨到二十文钱,收的太多了。”
“……”
几个摊主围在狗哥等人的身边,面色焦急的问道。
“我说五文钱,就是五文钱!
你不愿意交,有的是人愿意交,
咱们县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想来这里摆摊的人。”
狗哥趾高气扬。
事实的确如此,县城内划定了几条街道作为坊市。
只有在坊市之内才可以摆摊做生意,在其他街道是不允许的。
秦老大占据了这条街道正是为数不多的坊市之一,是百姓想要摆摊为数不多的选择。
因为摊位少,而想要摆摊的百姓多,因而秦老大收摊位费十分有底气。
“前几日被个卖草席的揍了一顿,脸都丢尽了,还有脸多收钱,还以为多光彩呢。”
有些摊主小声嘟囔着抱怨。
不巧被狗哥一伙人听到了,他们大摇大摆地走到那摊主摊位前:“你刚说什么?”
摊主吓得浑身哆嗦,忙说:“没,没说啥。”
狗哥冷哼一声:“那家伙是有点本事,我打不过他,还打不了你吗?!”
嘭!
狗哥抬脚把摊主面前的口袋踢翻了,里面的绿豆撒了一地。
摊主心疼地赶忙去收拾。
狗哥几人得意洋洋地继续收摊位费。
其他摊主看到这情形,敢怒不敢言,就怕被狗哥他们报复欺压。
狗哥要收的摊位费本就是不小的负担。
现在涨价,负担更重了,摊主们一个个唉声叹气,满面愁容。
沈仪看到这一幕,心里明白了秦老大被他揍了一顿后,不但没收敛,反而提高摊位费的原因。
就是因为他让秦老大一伙丢了面子,秦老大担心摊主们见他势弱就联合起来反抗,拒交摊位费。
所以提高摊位费数额,营造出一种即便自己丢了脸,大家还是反抗不了的态势,好让百姓乖乖交钱。
沈仪目光阴冷。
天黑之后,他来到秦老大的宅子。
在院墙外面,就听到院子里狗哥等人在跟秦老大汇报。
“老大,您让我们涨摊位费,真是太对了。
您看,今天收到了三千二百文钱,比昨天整整多了八百文呢。
这群刁民果然有钱,
咱们不压榨一下,还不知道他们日子过得多舒服呢。”
狗哥眯着眼看着秦老大,盼着自己能多分点钱喝酒吃肉。
秦老大倒也大方,当下就分给狗哥五百文钱,狗哥乐不可支。
那模样真像狗得到主人扔的带肉骨头后,摇着尾巴讨好的样子。
沈仪站在院墙外面,虽然没看到这一幕。
但听着狗哥谄媚的声音,脑海里就能想象出那场景,实在令人恶心。
压榨剥削老百姓的血汗钱,还嘲讽那些百姓。
沈仪不禁握紧了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