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在日语里有“鸡蛋”的意思。

女仆端上来日式小料，主食是一小碗滑蛋鸡肉饭，也就是“母子丼”。

及川律觉得她们多少有点极端了。

窗外，寒风凄凄，雨水发出穿林打叶的声音。

女仆装穿得是那种传统的风格，白色围裙，头顶戴着喀秋莎，长得都挺漂亮。

地板清理得很干净，白丝踩上一天都不会黑。

她们一齐鞠躬，叫及川律“家主大人”。

“……”

果然是为了做给明智玉子看的吧。

及川律怀疑就算不是那颗【疗伤药】的副作用，明智茉伊大概也会选他代理父亲，毕竟有在学校当伪装会长的简历，现在成为明智家主的影武者算是工作经验充足。

母女丼吃起来还行，不比及川律自己做的风味差。

庭院的环境氛围加分，怪不得选餐馆环境很重要，毕竟能坐在这种地方，即使吃一盆塑料都能沉浸在自己的咀嚼声中。

日式小料是放在「盃」里的，分量可想而知，不过其料理做工透着一种闲着没事干的匠心，比如将肉末填满绿豆芽的空心，姑且能打8分。

对着高大的树木与低矮的绿植，置身于原始丛林一般的阴翳幽森。

唯一的缺点是要跪坐吃饭，挺难受的。

及川律看着身旁的小萝莉，她吃相恬静，很具平安时代贵族后裔们所必有的「教养」品质。

“爸爸。”明智玉子叫了他一声。

“嗯？”

“晚上能多玩一会儿掌机么……”小玉子的声音软软糯糯。

“掌机？”

“嗯嗯，宝可梦！出来吧，皮卡丘~！bikabika~~”明智玉子扮作小智，扔出精灵球也就是剑玉上的翡色小球。

“……”还真是二十年前的小女孩啊……宝可梦掌机那种东西，第一代任天堂的GameBoy能追溯到上世纪了。

及川律寻思现在哪有掌机给她玩。

“玉子，可以看动画片。”及川律第一次当爹，差点对女儿用敬语。

明智玉子轻轻点头，拉起及川律的手，往房间里走去。

尘封了二十年左右的房间是定期打扫过的，一点陈旧感都没有，很温馨，就像埋进泥土里的大号时光胶囊。

明智玉子在evd电视机下的抽屉格子里摸索了半天，终究没能找到心心念念的碟片。

倒是翻出来几张游戏王卡片。

及川律猜测这些卡片中很可能有那么几张现在有价无市。

“奇怪……”

她搜索抽屉，疑惑：“诶？碟片找不到了。”

及川律叹口气，将自己的手机打开，去网站上随便点一个动画片，递给她。

“诶？！斯国一！”明智玉子对及川律露出崇拜的眼神。

“嗯。”及川律划拉一下屏幕，帮她跳过片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体冷冻二十年冻坏了脑子的缘故，九岁的小女孩表现得稍稍有些幼稚，也有可能是可爱系的女孩子都是这股子傻劲，反正及川律记得阿凉像她这般年岁的时候可是个小大人。

支开了明智玉子，及川律往中庭走去。

现在的自己父凭女贵了，倒不用太担心和明智茉伊相处时她会动不动就要杀掉自己。

但这绝对不意味着他会忘记对方杀自己两次这件事……

现在的他，没办法对明智家的一切抱有好感。

一个女仆在回廊处见着他，向他鞠躬。

“不用这样子，”及川律苦笑一声，“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所谓家主。”

女仆清秀的脸变得通红，不敢抬起头看及川律。

“你说，上流人士的女儿怎么样呢？”及川律忽然发问。

“不……不知道……”

“上流人士的女儿啊，”及川律笑了笑，“她们家世高贵，境遇方面无可挑剔，但很高傲，难以接近。”

及川律效仿光源氏雨夜品定，雅。

他一袭和服，纹付羽织披在肩上，随着风吹变得鼓起来，像是马回众冲阵时背在身后的母衣。

他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走进茶室，推开纸门，坏了，是明智茉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