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样吃油饼？”

及川律咬了一口油饼，看前辈。

“要这样——”衫山司说着，将油饼撕成几段，蘸味增汤。

及川律是干湿分离主义者，不仅体现于垃圾分类上，更在于食物的讲究。

便当里那一块“被菜污染过”变得汤汤水水的米饭，他是坚决不吃的。

及川律继续帅气地嚼油饼：“需要蘸汤吃，完全是因为油饼不够脆，需要借助味增来掩盖口感上的失败。”

“唉呀，油饼就是不能这么吃啦！”

“前辈，你读过《套中人》么……”

前辈虽说没有那种老学究的迂腐气，但也能看出是很传统的人，比如写字用纸稿，观念保守，穿着简单，作风刻板复古。

怪不得和明智玉子这个来自二十年前的小女孩这么合得来。

玉子生活那年代的风格，狂飙猛进的泡沫正好破裂，人们的性格与生活状态又归于保守。

吃完饭，回団地。

今天的日头变猛了些。

昨晚没有运动，及川律波比跳、俯卧撑交替进行。

做完运动，和小早川玲奈Line聊会天，等喘息声平缓下来之后去洗澡。

及川律擦干头发，没在茶几上找到那本编程语言书。

“前辈……你有没有看见我的书。”

“看见了。”少女换回了居家服，花边的抹胸，纯白的裙裾，如花朵盛开。

“在哪？”

“嗯……反正我看见了，你再找找？”

“呃？”及川律才看清她手中拿的书。

她将书本置于双腿之间，恬静而又文弱。

正是编程教辅，应该还有新书特有的油墨与纸业化学反应所产生的气味。

及川律脑海的想法：似乎太久没有供应给前辈新货了，她已经饥不择食了。

“前辈，我晚上回来给你买书。”前辈真是恶趣味，用这种方式提醒他买书。

“不用，”衫山司没有抬头，“这本书我至少要三天才能研究透。”

“前辈你……什么意思？”

“编程那种事情……人到了一定年纪，自然而然地就会学会了……”衫山司轻声说，“只需要三天时间，你别不信。”

及川律再迟钝也知晓了她的意思：“……这些交给我就行。”

“你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想帮你。”

“好，好，我知道。”

“你那个……少女游戏的剧情，你要快点写好。”少女不自在似的绾起头发丝，细嫩的小腿机械地打直。

“好的前辈。”

中午，晾衣杆的影子近乎垂直。

暖锋过境之后，气温升高、气压降低、雨过天晴。

団地里的立式电风扇摇头晃脑，要散架的样子。

再过几天应该都能打空调了，东京是真的很热。

及川律正用鸡毛掸子清理空调落灰，手机却响起来，是明智茉伊的电话。

“莫西莫西，茉伊。”

“嗯，当爹，好玩不？”她扬起声调，及川律不用猜都知道电话那头少女的神情。

明智玉子从床上跳起来，睁着大眼睛巴望。

“呃……”及川律仰着脑袋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空调上的灰落进了嘴里。

“呸呸！”

“你敢对着我呸？”少女过于恶劣。

“……”及川律，“茉伊，刚才我在打扫空调内机，灰尘很呛，唉呀，你女儿热得吐舌头了都。”

明智玉子：“？”

“哈哈哈哈，要不让她和你姓吧，都一样傻乎乎的。”少女愉悦地笑。

“……”

“你的信呢？”画风突变。

及川律没有擅自作答，而是思考了半晌。

哦，想起来了，她每星期要一封“齁甜，甜死她”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