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甲方这次来了四个人，还有一个跟她和宋妍一样倒霉催的小姑娘，来这场饭局凑人头。最初小姑娘被淹没在三个大男人后面，唐雨念甚至都没发现。

始作俑者韩佑在副驾驶扭头问两个小姑娘的地址，两人回答之后，唐雨念听见韩佑让司机先送对方。她眼眸低垂，心里有些烦躁。

司机大哥听完心里一阵嘀咕，这两地址就是闭着眼送也是先送另一个快呀，一扭头看着旁边一脸阴翳的年轻人，及时打住疑虑，专心当个哑巴司机。

过了一会，出租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一个女生下车后，车继续向前开去。

下了一个人后，司机突然觉得车内氛围有些诡异。安静，出奇的安静，甚至连呼吸声都能听到。唐雨念一直在闭眼休息，好似车内的一切与她无关。

安静的车内，头发被揉搓的细碎摩擦声像是被放大了几倍。唐雨念知道，那是韩佑左手在揉搓耳后碎发，只有在烦躁的时候他才会这样做。

不一会，出租车又停在一个小区门口，唐雨念匆匆说了谢谢就夺门而出。

她和韩佑有过嬉笑，有过生气，有过争吵，但就是没有沉默，她现在需要立即逃离这种沉默的氛围，和韩佑沉默的氛围。

可最后还是听到他的声音，“我们多年没见，你就不想和我聊几句吗？”

他就站在她身后，语气充满了冷漠与挑衅。唐雨念加重了手握衣角的力气。

她看了一下司机，似乎极力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缓步朝小区内走去。

韩佑低头跟司机说了几句，双手插进裤兜，面无表情的跟了上去。

此刻已经晚上十点，家家户户亮起了灯，在小区行走的人不多。韩佑看到她站在夜色中，突然想起以前上学时，上完晚自习，她就这样等着他，可很快被拉回了现实。

“你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被你这样对待？最后明明是你不理我的？我不欠你什么啊，韩佑!”唐雨念此刻像一只炸毛的猫，可她不会吵架，这是她能说出最狠的话。

情绪像是决了堤，她狠狠抽泣了一下，眼神有些发狠的盯着面前的人，眼眶里满是泪水，但就是不让它流出来。

如果再见还是红着眼，那当时分别时又何必让自己那么委屈。

“我跟他没有什么，一直到现在，哪怕我和他现在成为了朋友，我都可以当着你的面说我俩问心无愧！”唐雨念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面对他，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是暴露出狼狈的一面。

如果还是要走到这一步，那我就把我的心撕碎，一片一片指给你看。

“可是你呢，你敢说张瑜不喜欢你！你敢说你不知道张瑜喜欢你！你敢说你们之间没有超越朋友的行为！”

说完这些，唐雨念不准备看到对方的反应，只想迅速逃回家。

刚走出没几步，看到对方想伸手拦住自己，她缓缓吐出几个字。

韩佑伸出的胳膊像是被定格在空中，那几个字像是魔咒一般带着他的思绪翻滚起来，从此刻到分离那夜，这么多的日日夜夜，你没有找过我，是因为置气，还是因为愧疚？

这么多年，你没有找我，是因为跟我置气，还是对我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