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色星月床铃晃动,叮叮当当的铃铛和绒球纠缠在一起,梁光伸手将它们停了下来,关上星星小夜灯,缩在被窝里。
梁光没有让哥哥讲睡前故事,她知道没有这些也能睡着,就像烫伤了手指她知道冲冷水,洗碗的时候尽量不要沾到油污,伤口会一天天好转,疼痛逐渐消散。
不会影响正常生活。
只是会有一点点难过,如果我不能第一时间找你,而你也不再第一时间看向我。
开门的声音响起,梁光把被子盖在脑袋上,一动不动,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假装睡着了。
梁渊叹了口气,打开那盏星星小夜灯,一点点拉下米白的,像云朵一样的被子。
梁光拉着被子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一些,脸上却很平静,像童话里安静睡去甜美的公主,柔软的头发,风一样散在枕头上。
梁渊伸手取下浅蓝色的冰敷贴,用食指的指侧轻轻擦过已经消失的泪痕。
湿漉漉的睫毛颤动,一双斑驳的眼睛看向他。
“别哭了。”
梁光扑向梁渊,紧紧地抱住他,贴在他的心口上哭,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一天一夜没有充电的小夜灯连续闪了几下,终于熄灭。梁光贴着他湿湿的衣服小声问道:
“你可以只是我一个人的哥哥吗?”
黑暗中,梁渊的手抚过她的长发,轻声说道:“可以。”
梁光把脸埋在他的胸膛,用更小的声音问道:“我是不是很自私?”
因为那一点点难过,急匆匆地把敌意对向了一个还没有来到世上的孩子,甚至在恐慌中,抓住过敏的由头,抢据他的注意,攥住他的衣领,躲进他的怀抱,逃离巨大的、冰山一般的困扰:不是唯一的哥哥了。
那么一点过敏算什么,她承受过更严重的伤痛,一声不吭。
梁光知道这样的行为不好,和那个水晶发卡企图在厕所霸凌她一样。
‘既然喜欢一个人是很美好的感觉,就不要弄脏它。仗势欺人不是好的行为,并不能让值得喜欢的人靠近和欣赏。为什么不堂堂正正、干干净净地去享受这份喜欢呢?你也是很耀眼的人。’
真的要把哥哥让出去,梁光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即使那是她自己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