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愣,眼神儿闪烁。
“啊?你说什么呢,关刚子什么事儿!”
“妈,我可没说王兆刚,你这是不打自招了。”
“咱们也不用自欺欺人了,还是想想以后吧。”
老太太恍惚了半晌,叹了口气,“英子啊,听妈一句,能不离就不离,女人再嫁不容易,妈当年咬牙把你们兄妹拉扯大,就是不想给人当后娘,让你们几个看人家眼色吃饭。男人啊就是那偷腥的猫,过些年定了性了就知道正经过日子了。”
“你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二婚不好过,不为自己,也为俩孩子想想,王家那么大的家业,将来还不是家宝的,那时候你的好日子就来了。”
“可是妈,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王兆刚他外头又有了孩子,都快生了,那女人娘家势大,有个兄弟是市里有名的痞子,王家这回恐怕糊弄不过去了。”
横的怕愣的,愣的还怕不要命的呢,小三家三样都占全了。
“啥!你亲眼看见了?”
女婿外头瞎搞是一回事儿,搞出私生子且要来逼宫是另一回事儿。
他们陈家没能耐,女儿就只有下堂一条路了,老太太急了。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镇上很多人都知道,我都跟陈三姑确认过了,确实有这么回事儿,怀的孩子估计都有六七个月了,想进王家门,这早晚估计就会上门了。”
钱大春颓然地靠在身后的墙上,一时间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儿。
她最担心的事儿,终究还是发生了。
她自家姑娘自家知道,除了长得好,性子软的很,嫁到婆家也没立起来。
黄淑文又道,“我在王家的日子,想来妈你也多少知道一些,说实话,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早过够了。”
“如今外头女人上门,一向王家上下对我都不满意,我生家宝的时候又伤了身子,王兆刚娶个黄花大姑娘进门,还能再生儿子,我婆婆不知道多高兴呢,我必然要被扫地出门了。”
“现在还有时间,我想着,不如早做打算,反正俩孩子我是一定要带着的,不能让他们在后娘手下讨生活。再嫁什么的,我也不想了,好好教育,将来老了也有个依靠。”
“好在王家有钱,我想着,带走孩子,多要点抚养费,再有一套房子,至少孩子们大学毕业工作之前,钱上头我也不用操心,还不用伺候那一大家子,也算不得太糟吧,多少人家为钱发愁呢。”
这也就是安慰老太太了,如今王家能有多少钱,黄淑文心里也没底。
别看那么大一个厂子热火朝天的,多少做生意的人,最缺的就是现金流,最不缺的就是应收帐款和负债。
更别说王兆刚这个赌鬼了。
钱大春从来不是个伤春悲秋的人,最是现实不过。
转过女儿有可能要离婚那道弯来,马上进入怎么多弄点钱,养好一双儿女的轨道上来。
她一个人成功养大五个孩子,可从来没觉得孩子是累赘,更偏向于是财产,还是能升值的优良资产。
至于男人,没有也不是不行,她自己就用实践证明了。
虽然困难点儿,但是只要不缺钱,还真不算事儿。
一拍大腿,“我女儿为他们王家生儿育女,伺候公婆十多年,任劳任怨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是离了,也不能便宜了他们一家子!”
王家那么有钱,不咬下他们一块肥肉来,她钱大春的钱字就倒过来写。
钱到来。
到时候她女儿手里有钱,年纪不大长的也好,还用愁嫁人!?
即便不嫁了,有钱带着俩孩子,也比她那时候好过多了。
如今时代不同了,与其女儿窝囊地在王家混日子,不如出来快活。
再说,自从女儿嫁到王家,娘家可没借上王家多少光。
弄那俩钱,也都是女儿私房钱,跟用她自己的老本有什么区别,还不是用点少点儿。
越想越敞亮,老太太一咬牙,“英子啊,你太老实,真有那一天,你使个人来,妈和你哥他们去给你做主,指定不能叫我闺女吃了亏,咱们也做最坏的打算。”
黄淑文见多了各色人等,一看就知道老太太打的什么主意。
有些话有些事,她不好说的,正好有人替她开口,效果可比她自己提出来好多了。
再说她是个‘老实人’,忽然表现的太厉害,容易节外生枝。
娘俩商量已定,黄淑文骑车回镇上了。
当然,她也没全指望钱大春,这个娘家妈的出场费,想必便宜不了。
价格贵,还不保证结果。
所以,想要离好这个婚,还得她自己多努力。
回到镇上顺路又去了趟陈三姑家里。
只说偷听王兆刚打电话,外头大着肚子的小三闹腾,她不放心,怕这个周末王家姑姐子们都回来,趁着人齐,小三上门逼宫。
所以,要是人来了,她让孩子来告诉三姑一声,请三姑家表弟去通知一下她妈。
三姑虽然不大相信,却也应了下来。
这个侄女,真要这么机灵,也不至于在王家受气了。
看来这老实人也是被逼急了。
这两天黄淑文也没闲着,正常过日子,不着痕迹地把儿女的东西都规整一遍,什么东西要带走,什么东西没用了,做到心里有数。
包括她自己的。
转眼周末,如今没有双休日,也没有什么大小礼拜,都是星期天算是正经周末。